染烟生怕自己再多留一会儿,就会忍不住和这位帅哥缠扯不清了,故而当机立断,赶紧走人为妙。
“噢?小哥有急事?即便不买东西,今儿秋高气爽,闲逛亦非不可啊!”男子似乎看出了染烟的慌张,笑容里多了几分戏谑。
“这……”染烟犹豫了一下,道出实情,“实在不好意思,我们本来是想去归春旺吃茶的,路过才顺便逛了店子,就不耽误怀苍兄继续寻觅宝贝了,呵!”
“归春旺?不就在前面么?”
“是啊,就是前面那家,小弟得告辞了!”染烟说罢拱手,准备撤退走人。
“如此之近,小哥都不邀在下同去么?”男子并不答礼,依旧是笑,笑得眸荫深深,笼了染烟的心颤颤的。
“还是小哥怕生,疑在下亦并非好人?”
染烟顿时耳根发烧,强自镇定道,“岂敢,兄台相助,在下理当相邀,只是怕兄台不便,故才不好意思开口。”
“那就走吧?”男子轻轻道,“归春旺我亦是常客,今日与小哥一见如故,就由我作东好了。”
“这,这怎可?”染烟眼角的余光看见汝殊在朝自己一个
劲儿的使眼色,却碍不过情面,只得硬着头皮和男子一起朝店外走去,“怀苍兄莫客气,理应在下作东才是。”
男子笑,眼风如剪秋水,扫过染烟,“看你年纪,才不过十一二吧,穿得也应是富家出身,且从你刚才不还价就要付帐看,银子想也是大把大把随便花的,然而花钱亦是有讲究,譬如我年长你好些岁,你偏要付账的话,便是轻慢于我,所以真有心邀我一同吃茶,就不许和我争,知道么?”
“这……”染烟忽然觉出他话语间的不对劲,暗暗的麻出一层鸡皮来,心道对方不会是有断袖之癖,就此纠缠上她了吧,天呐,好好的帅哥,可千万别撞上了一个龙阳君。
归春旺作为茶居,不但有很大的庭院,还专门在河畔筑有两层的吊脚乌楼,于楼上临水品茶,更得闲雅。染烟和男子选了一桌坐下,旁边顾衣娘、汝殊以及东来则围了一桌。
看了看归春旺的茶单,染烟点了一样名为冰绡雪融的茶,抬头见男子又是一脸笑的瞧着她,遂轻咳两声,正色道,“怀苍兄,怎么,我点错了名目?”
“不是,小哥儿好眼力,此冰
绡雪融算是归春旺所有茶中口味最佳的一款了。”男子说罢,亦将茶单递还给小二,“给我上你们最好的玄云春,再把最拿手的小点全部端上来便是。”
小二应着,又接下汝殊她们点的茶品,道了一声“稍候”后,即匆匆退了下去。
染烟俯看河水蜿蜒迤逦,又远目四望,道,“这里的环境还真是不错,就是不晓得茶品到底如何。”
“我就知道小哥儿是第一次来!”男子的目光始终在染烟的脸上游离,“不,应该称你为小姐才对,刚才大街上不好冒昧相询,此刻茶楼除了你我的人,再无外者,可以敢问小姐的芳名么?”
“你!”染烟愣怔,原来对方竟早就看出她是女扮男装,难怪笑容那么古怪,倒是她胡思乱想,误会人家是龙阳君之流了。
“我姓方,兄台还是称我方弟比较合适,茶楼虽无外者,但被小二听去你对着我一口一声小姐,不也甚是奇怪,当你我是有毛病么。”染烟发现自己从一开始认识此人,便处处落于下风,这一点倒又和她跟莫镜明相处类似,总令人有哪里的不痛快。
“好啊,方弟!”男子
笑道,“我无所谓,反正从来都被当病人看,多一个看的少一个看的,又有甚区别呢,只要方弟觉得顺耳,在下愿随方弟意。”
染烟垂目想了想,“怀苍兄应该也不姓怀吧,让我想想,对,怀苍兄是否姓莫,莫怀苍?”
男子抚掌大笑,“聪明啊聪明,方弟原来就认得我么?”
“原来你果然姓莫?”染烟在内心里哀叹,究竟是莫太师的基因够强,还是莫太师娶的那些夫人们个个貌若天仙啊,怎么莫家的人均是勾魂夺魄类型?
莫怀苍微笑了一阵,忽然收起笑容,“让我也猜猜吧,你我从未见过,但你却猜出我姓莫,而你又自称方弟,方弟?方小姐?难道你就是镇国公府上的千金,我那位镜明弟未过门的少夫人?”
染烟这回不但是耳根发烧,连脸都发烫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
“好了好了,不必解释!”莫怀苍的笑容重又浮出,“镜明弟永远都是最幸运的,从一出生,不,从还未出生,就得到上天眷顾,与方弟定下了终身的幸福,只待方弟嫁入莫家,从此你们两人便只用顾着神仙眷侣缱绻逍遥了,
呵呵。”
“莫兄说笑了!”染烟窘迫道,“其实莫兄不也挺潇洒快活的么,我见莫兄独来独往,怎么连随从都没带?”
“要那些随从作甚?”莫怀苍淡淡道,“我从小就习惯了独来独往,反正莫府最关注的始终是镜明弟,我便是独来独往他们也从未说过什么,这样倒好,你瞧我出门,来去自由,不像镜明弟,他老是得偷偷摸摸的开溜。”
几句说得染烟跟着笑了,“其实我也是,连偷偷摸摸开溜的机会都没有,好不容易才逮到合适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