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病情,老夫倒是有所耳闻,现在呢,可好了?”
“好了。”
“那就好。”
王老太爷朝前走,抬了抬手示意谢尧:“下棋。”
“……好。”
谢尧到了棋盘前,与老太爷对坐。
谢尧执黑子,老太爷执白子。
一边下棋,老太爷还一边与他闲话了些家常。
谢尧从无家人,不太懂得与他们相处的分寸,只能有问必答,认真对弈。
片刻后,老太爷问:“如此局势,你有何看法?”
谢尧眼神扫过棋盘之上的黑白子,“乱。”
“何解?”老太爷说着,在棋盘之间落下一子。
谢尧眼底光芒闪烁,沉吟片刻,“破。”
老太爷视线落在谢尧身上:“怎么破?”
谢尧停顿片刻,声音平缓道:“取而代之。”
老太爷浑浊的眼底眸光锐利:“光有野心可不行。”
“当然。”谢尧平静地说道:“合纵连横,破而后立。”
话落,谢尧在老太爷落子之侧再落一子。
那一子将右半边棋盘上的黑子连成了一大片,堵截了其中几颗白子,占据最有利的局面,甚至那一大片的黑子,有朝着左边白子压迫之势。
“好办法。”老太爷看着那局势,微笑
了起来:“看来你什么都想好了,那就好。”
谢尧也笑了一下,棋局到此处也便没什么可下的了。
老太爷说道:“汾阳王家安危,便寄在谢公子和楼月身上了。”
“谢尧定会让王家一世安稳。”
“嗯……”老太爷站起身来,“老夫有点累了。”
“那,老太爷好好休息,我先告退了。”话音落,谢尧便退了出去。
长亭上前扶持老太爷往屋内走。
老太爷说道:“英宗居然能生出这样的儿子来。”
长亭说:“老爷子曾经说过,英宗仁善。”
“嗯……”
老太爷应了一声,“圣祖传下的江山也算稳固,只可惜英宗为爱痴狂,当初便是先帝不兵逼京城,英宗那皇位也是坐不稳的。”
门阀横行,皇权几乎被架空。
可先帝又太有手段,把几大门阀剪的干干净净。
屹立了几百年不倒的门阀世家,如今就剩他们王家还有些根苗,却也大不如从前鼎盛。
“但愿一切能平稳顺遂,王家以后子嗣绵延,福禄满堂吧。”老爷子低声喃喃,企盼着。
长亭犹豫了一下,说:“可是姑爷还在京城呢——”
王家正儿八经的姑爷,可就江震一个。
要是真
的“合纵连横,破而后立”,那身为护国公的江震怎么办?
老太爷笑了一声,“那是他们翁婿的事情,老夫不管!”
……
江楼月离开了王家大爷那边院子,心里不怎么安定。
她和爹爹先后离开泸州,如今那处也不知是个什么情况,山高水远,信也走的慢,要是有点什么可怎么好?
江楼月皱了皱眉,看着回廊有些犹豫。
上了这回廊转个弯,就是绿柳园了,谢尧住的地方。
不如,去找谢尧问问?
他的人在泸州,肯定是一直有联络的,多少总有点消息吧?
这么一想,江楼月便迈步上了回廊去。
正事要紧,可不能因为他们之间的那点打情骂俏的小事情给耽误了。
江楼月一路转过回廊,到了绿柳园,却没想到扑了个空。
守在附近的小厮说:“谢公子没回来啊。”
“嗯?”
江楼月诧异,“没回来?”
那小厮说:“是,早些时候随表小姐离开,便没回来。”
玉沁说:“王家可大的很,谢公子初来乍到,会不会迷路了?”
江楼月皱眉,怎么可能?
便是真的迷路了,鼻子下面长了嘴巴,可以问路。
这王家到处都是下人,怎么着
也能回到绿柳园吧?
难不成是因为自己没理他走了,所以心情不好,便没回来,还是——
江楼月垂了垂眼帘,想起早上在梅花厅遇到王渊的事情,暗暗思忖,别是又遇上王渊那厮,被折腾为难了吧?
江楼月脸色有些沉,吩咐了那小厮一声:“你找几个人转转看,找一找,另外派个人去二公子处问一下,他去了何处。”
“小的领命。”
那小厮走后,江楼月想了想,便往梅花厅那边走。
“谢公子——”却在这时,玉沁忽然低喊一声。
江楼月回眸看去,就见谢尧正穿过假山小径而来。
“你——”江楼月迈步上前,“你这是从祖父那院子过来?”
“嗯,方才遇到了老爷子身边的人,唤我过去下棋。”谢尧说着,眼含微笑的扫了一圈小跑的下人,视线回到江楼月脸上,“你在找我?”
江楼月正色说:“有要紧事——咱们进绿柳园说。”
“……”
谢尧眉梢微微一挑,跟了进去。
早上他们那一番折腾出的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