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池是沈家的嫡出幼子,沈家老夫人是年纪大了才有这么个儿子。
先前沈家的女眷已经进宫求到皇后跟前了,沈墨池关在血衣卫,沈家的人必然也会在血衣卫这里找门路的。
左岸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说道:“殿下是要杀了沈墨池么?”
盛芸芊说道:“沈墨池这个人,本就是死不足惜的,只是淑元不想杀他,本宫也不便动手。”
话音刚落,盛芸芊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突然说道:“左岸,你想办法递个信给沈家,此事乃是沈墨池一人之过,与沈家无关,若是沈家识相的话,就放弃沈墨池吧。”
听到这句话,左岸不由得稍稍有些惊奇,看着盛芸芊说道:“此事……殿下不准备追究么?”
“追究?怎么不追究?”盛芸芊淡淡的笑着说道:“若是能够一具将沈家给除掉,自然是好,只是终归太急了……”
没错,的确是太急了。
萧浱风才刚刚从丞相之位上下来,她就要动沈家。
这不是明摆着告诉萧家,她要将萧家给逼入绝路么?
在处理西北兵变的事情上,盛芸芊素来是尽快的。
但京城这些世家盘根错节这么多年,就算是想要削
减世家势力,也绝不是一日之功。
即便是盛芸芊,也绝不敢肆意而为。
左岸垂下了眼睛,点头应了一声,“是。”
盛芸芊看出他面上不对劲,于是便问了一句,“来找你的……是左家的人?”
“殿下,臣早在数年之前,便已经被左家逐出家门……”
“你不用跟本宫说这么多。”
盛芸芊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本宫素来是信你的。”
“多谢殿下。”
盛芸芊抿唇眯了眯眼睛,眼中神色晦暗不明。
过了不知道多久,盛芸芊才继续对左岸说道:“本宫总觉得,这件事背后必然还有旁人的手笔……你暗中查一查,沈墨池最近和谁接触过。”
“殿下的意思是……”左岸稍稍惊了一下。
盛芸芊冷笑一声说道:“都觉得本宫蠢么?今日这事儿可不是针对世家的,而是挑动世家与皇室对立的!很快就要春闱了,本宫不希望这件事影响春闱。”
“是,殿下。”
与此同时,血衣卫大牢里。
盛芸芙走进去的时候,沈墨池已经在血衣卫大牢里了。
她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刚一进入,便被那扑面而来的潮湿腐臭的
气息冲了一下,脚步顿了顿,用帕子掩了口鼻之后,才继续往里走。
一般进了血衣卫大牢里的人,多半都是难以活着出来的。
所以血衣卫大牢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几乎是令人作呕。
盛芸芙微微蹙着眉头,跟着两个血衣卫走到了一间牢房前,目光看向缩在角落里的沈墨池。
不过才几个时辰没见,沈墨池就已经不复先前世家公子的矜贵了。
他头发凌乱,脸色憔悴,看来就像是一个在这大牢里关了许久的重犯一般。
“沈墨池。”
盛芸芙放下了拿着帕子的手,站在牢房外面,交手而立。
她身上穿着银白色的宫裙,裙摆上影影绰绰的用银线绣着四爪蟒纹,在昏暗的灯光之下,越发显得凶恶无比。
沈墨池听到声音之后猛地回头,一眼便瞧见了盛芸芙此时的模样。
他下意识的愣了一下,有些茫然的想着,他似乎已经有许久都未曾认真瞧过这位公主殿下了。
都说二公主容貌不如长公主、圣宠更不如长公主,似乎是处处都不出色。
但是沈墨池此时看她,却发现盛芸芙其实是生了一副极好的相貌。
她没有盛芸芊那样的张扬,却
有着身为公主的尊贵,只需站在那里,便自然而然的让人知道,这是世间绝顶尊贵的女子……
“你来做什么?看我笑话?”沈墨池强行压下了心绪,冷冷的说道。
她现在来,无非就是看他笑话罢了。
不过,她不是一直都瞧不上他么?
这位淑元公主在择他为驸马的时候,打的什么心思,他一清二楚!
盛芸芙站在那里,直直的看着沈墨池,一字一顿的说道:“沈墨池,本宫最后问你一遍,你当真如此恨本宫么?”
听到盛芸芙的话,沈墨池当即便冷笑了一声,咬着牙说道:“你这个贱人,悍妇!如此德行,若你不是公主的话,我早就一封休书将你遣出去了!”
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里满是恨意,仿佛是当真将盛芸芙恨到了极致。
话音一落,盛芸芙踉跄了一步,眼中隐隐已经有水光闪动。
她不是伤心,而是不甘心。
她在宫里小心谨慎,如履薄冰,自记事开始,便从未有过任何错处。
如今却被她亲自挑选的驸马如此羞辱,她怎么能咽的下这口气!
“好啊。”
盛芸芙深吸一口气,用帕子拭了拭眼角,声音冰冷又压抑着
怨怒。
“你要休了本宫,本宫偏不与你和离!沈墨池,你怎么不看看你是个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