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司翎渊没想到盛芸芊这么快就从西北大营里出来了,面上顿时有些惊讶。
盛芸芊则是黑着脸看司翎渊,毫不客气的说道:“本宫让你赈灾,你就是这么赈灾的?赈成床榻上的玩意儿了?”
其实不管在什么时候,司翎渊这张脸,绝对是能够超脱于众人之外的存在。
当年司翎渊三元及第高中状元之时,便有人专门为他写过一曲——
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而且当初盛芸芊一见倾心的,也是司翎渊的相貌。
但是谁也不曾想到,司翎渊如今竟然因为生了一副好相貌,差点栽到坑里去。
司翎渊刚刚听那些衙役的嘲讽辱骂没觉得有什么,就觉得人闻狗吠,难道还要在乎狗吠的是什么吗?
可这句话从盛芸芊嘴里说出来,便让司翎渊有一种不好意思的感觉。
“是赈灾……正在商量。”
“商量?你这是在这里给他们念经呢?念经能将粮仓大门念开么?!”
“……”司翎渊:“此事不宜操之过急。”
“闭嘴!”盛芸芊冷哼一声,“本宫原本还指望你赈灾呢……在这里立个幡招个魂来都比你有用!滚开,
别在这里碍事!”
司翎渊:“……”
盛芸芊脾气一上来,向来都是这样的,司翎渊也不在意,只是默默的站到了盛芸芊身旁两步远的位置。
“管事的呢?给本宫出来!”
盛芸芊扫视一圈众人,脸色阴沉。
有几人想要趁机逃跑,都被盛芸芊带来的血衣卫斩杀,在场众人惊恐万状,却再也不敢有一人有动作。
见没人走出来,盛芸芊拔高了声音,“没人出来是吧?管事的若是再不出来,休怪本宫刀下无情!”
“来人,将在场所有人全都带回大牢里,一一审问,本宫倒是瞧瞧今儿到底有什么了不得的人物,敢在本宫眼皮子底下闹事!”
一边说着,盛芸芊目光扫向那些惊魂未定的官府衙役,压重了声音补充道:“本宫说的,是所有人,包括当官的!”
听到盛芸芊这番话,在一阵求饶声中,有一个脑满肠肥的中年男子颤颤巍巍的从众多衙役后面走了出来,颤颤巍巍的弓着身子对盛芸芊说道:“殿下……”
盛芸芊眯着眼睛,无视了这一地血腥,冷笑一声说道:“你就是这里管事的?”
中年男子更加害怕了,不由得说道:“臣……
臣乃永州太守,朱炎生……”
“你就是永州太守?”
盛芸芊脸上的表情愈发的嘲讽起来:“怎么?本宫前几回去太守府,太守大人不是病的起不来床了么?怎么今儿这么有闲情逸致来体察民情啊?”
朱炎生吓得瑟瑟发抖,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
永州的情形,他再清楚不过了。
这么多灾民,若是当真要赈灾,那要赈到什么时候去?
在这样的大灾之年,人早就不是人了,人命值几个钱?
更何况西北军主将郑燮和庄王早就已经知会过他了,西北大灾之年,正是两军扩兵的好时候,语气费力赈灾,倒还不如什么都不做。
先前他的确是听说陛下的长公主来了永州,但是在朱炎生的眼中,公主只是公主而已,能当什么事儿?
京城与永州相距三千里,盛芸芊在京城那点名声,身在永州多年的朱炎生自然是不知道的。
若是早知道这长公主竟然是这么个人物,他绝不会掉以轻心……
过了好半天,朱炎生才咬了咬牙,跪在盛芸芊面前,“殿下恕罪,臣……臣的确是病了,只是忧虑灾民……啊!”
朱炎生话还没说完,盛芸芊就直接
将他一脚踹在地上。
这一脚,当场就让朱炎生差点上不来气,倒在地上半晌都没爬起来。
“忧虑灾民?”盛芸芊声音冰冷的说道:“你忧虑灾民,便是在钦差大臣要检查粮仓的时候带人阻挠?朱大人,你好大的胆子啊!”
朱炎生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被盛芸芊一刀毙命的两人,垂下眼眸,又瞧见盛芸芊手中的长刀刀尖上正有一滴鲜血落下来,他在这冰天雪地里便吓得一头冷汗,哆哆嗦嗦的开口。
“殿下恕罪,这粮仓里的粮食,其中还有西北军的军粮,不能妄动啊……殿下恕罪……殿下恕罪……”
说到这里,朱炎生眼珠子一转,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机灵劲儿,用颤抖的手指着司翎渊说道:“是他……是这位钦差大臣,向粮仓的看守索贿不成恼羞成怒,才闹出今日的事端来。谁不知道钦差大臣是个肥差,哪有钦差大臣一来就要检视粮仓的……他分明就是无事生非……”
听到这句话,盛芸芊直接笑出了声来,她皱着眉,颇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朱炎生。
“你说他索贿不成,恼羞成怒?”
此时盛芸芊心中当真是一点怒气都没有。
相
反,她是有些疑惑的。
她实在是想不通,父皇到底是选了一群什么样的草包废物来作为一方百姓的父母官。
“是,臣……臣绝不敢隐瞒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