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司翎渊还真没有什么对不起盛芸芊的地方,反倒是盛芸芊……处处和司翎渊过不去。
司翎渊也没有在意。
他只是摇了摇头,对几人说道:“司某可否与殿下单独待一会儿?”
话音一落,几人脸上都有些犹疑。
摘月和采星都是相信司翎渊的,在场几个御医和医女之所以担心,则是因为害怕盛芸芊有个什么万一。
如今盛芸芊的情况,他们已经够担心的了。
万一要是长公主殿下真出了事,他们岂不是要将身家性命都搭上?
司翎渊一眼就看穿了众人的想法,索性直接说道:“几位放心,若是殿下有个什么万一的话,司某愿意承担一切罪责。”
旁人只觉得盛芸芊此时说的只不过是梦话而已,但司翎渊却知道,绝不是这样。
盛芸芊身上……绝对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有司翎渊的这一句话,几人自然也就放下了心,纷纷都退了出去。
等到众人都退下了,司翎渊才在沾染了血污的床边坐了下来,垂眸看着盛芸芊那张苍白的脸。
她不知道是梦到了什么,表情挣扎扭曲,眼角都落下泪来。
“司翎渊……我为你下嫁司家,
为你低三下四的去应付那一大家子人……我是公主!我是公主啊……司翎渊,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话说到这里,盛芸芊已经哽咽起来了。
从始至终,盛芸芊的自称都是“我”,而不是如今她常常挂在嘴边的“本宫”。
司翎渊轻轻的握住了她冰凉的手,“殿下……”
盛芸芊神志不清,还没有醒过来。
但此时她却好像是感受到了司翎渊的存在一般,瞬间安静了下来。
就在司翎渊以为她不会再说什么的时候,盛芸芊却用极低的声音,缓缓说道——
“司翎渊,你为什么就不愿意回头看我一眼呢?”
话音一落,司翎渊浑身一震,半晌都没有说出话来。
而此时此刻,在距离京城足足有上百里的荒郊野地里,楚慕尘身上拢着一件毯子坐在草地上,面前还生着个火堆。
之前驾车的车夫正在往火堆里添柴,他一边添柴,一边小心翼翼的开口。
“太子殿下,来接应的人马上就到了,您再忍一忍。”
楚慕尘轻哼一声,倒也不甚在意。
“靠那帮废物,只怕本宫都要冻死在这荒郊野地里了!”
说着,楚慕尘便索性将手里的扇子一撕
两半,扔进了火堆里。
“追云什么时候来?”
本来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楚慕尘在与盛祁一起往北去的时候,便根本没带人,想着有那人也就够了。
谁知道盛芸芊受伤离去之后,那祖宗竟然也走了!
就这样将他扔在了这荒郊野外!
要知道,先前盛芸芊将马车劈了,而马匹也受惊跑了。
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盛祁武功不低,走得倒是快,只剩他在这里喝西北风!
“这……”车夫犹豫了片刻才说道:“追云大人带着使臣仪驾往东去了,若是要赶来的话,只怕是还要一日功夫。”
“一日?”
楚慕尘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说道:“趁天还没亮,咱们得赶紧走!知道么?现在盛元京城里肯定都在忙沁元公主受伤的事,要是等天亮了,咱们就走不了了!”
现在这样的情形,楚慕尘多多少少都有些后悔帮盛祁了。
如今好处还没有瞧见,麻烦倒是惹了一大堆!
人人都知道盛元皇帝最宠爱的就是沁元公主,等天亮了盛元皇帝瞧见了盛芸芊的伤势,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呢!
面对楚慕尘的话,车夫自然也不知道该
说什么。
他只是一个车夫而已,这件事其中的利害关系,他自然是不懂的。
楚慕尘被气得不轻,但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坐在火堆边儿上,看着那堆火兀自生气。
“太子殿下……”过了片刻,车夫小心翼翼的开口。
楚慕尘瞬间皱起眉头,转头看了过去。
“什么?”
车夫咽了咽唾沫,小声的说道:“您坐远一些,您身上这毯子是绵织的,若是有火星子溅到上面,怕是会着火。”
楚慕尘:“……”
在烦闷之下,楚慕尘索性直接将自己身上的毯子也拽了下来,直接窝成一团扔进了火堆里。
原本并不旺盛的火堆点着了毯子,瞬间就燃起了将近一人高的火苗来。
“这样总成了吧?”
车夫连忙跪在地上:“……奴才该死……殿下息怒。”
楚慕尘深吸一口气,压抑着心中的怒气,一张俊美无双的脸,在火光的映衬下显得更加晦暗不明。
即将天亮的时候,一队人马才匆匆而至。
为首的是一个看上去十五六岁上下的黑衣少年,他身后还有几人,皆是一身黑衣的模样。
“太子殿下。”
黑衣少年在见到楚慕尘之后,下马单膝跪地
行礼,“属下奉公子之命,来给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