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侧着头,似乎想要往柱子上撞,以此来结束这一切的羞辱和痛苦。
傅临舟的心猛地一沉,他看到林映月的动作,急忙叫道:
“映月,不可!”
他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恐慌,他的身体迅速做出反应,想要阻止却离得远。
旁边的丫鬟们也迅速行动,她们值守在旁,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府里的二小姐寻死。
在林映月还没到柱子旁时,就被丫鬟们拦了下来。
林夫人和林映棠在一旁静静观察,以她们的目光自然能看出林映月的装模作样。
林夫人小声嘟囔了一句,声音中带着不满和讽刺:
“一根木柱子罢了,真想寻死,一根绳子门一关就解决了。”
林映月被林夫人的话激得差点睁开眼,她的心中苦不堪言,感到一种难以言说的屈辱。
傅临舟正要扶林映月起来,听到林夫人的话,手也停在了半空。
映月只是撞给他看的。
何况映月也没有碰到主子,他看的分明。
他眼中有些失望。
林夫人也觉得自己说的话不妥,所以才小声的,但显然已经被人听到了。
她心中有些懊悔,但表面上依旧保持着强硬。
听到了就听到了,她做错了什么?
勤勤恳恳操持林家上下,最后却只落得个教女无方。
还有林映息也是,林夫人想起来也是气急了,平时对他那么好,吼什么吼。
林夫人吩咐丫鬟说:
“把二小姐送回去,请个大夫好好看看。”
林夫人的脸色显得十分难看,没眼看丢人现眼的东西。
她觉得自己的老脸都因为林映月的行为而丢尽了,回头那些平日里相交的夫人们不知会如何嘲笑她。
她转过头,不愿再多看一眼,心中只觉得疲惫。
丫鬟们手忙脚乱地将林映月带走时,她的心中涌起了些许后悔。
她还没能和傅临舟好好说,但现在的情况让她无法轻易醒过来,只能任由丫鬟们将自己带走。
林映棠见母亲心情烦躁,便没有再多停留,事情已经得到了处理。
回头林映月就会被一顶小轿抬进傅家。
她看了一眼傅临舟,他的额头上只撒了一些药粉,尚未包扎,血迹已被擦净,但狰狞的伤口仍然显露出来,已不再流血。
林映棠向母亲告辞,语气中带着温和:
“那母亲今日好好休息,女儿先回去了。”
她的态度恭敬而体贴,没有丝毫的怨念。
林夫人只是挥了挥手,示意她们可以离开,她的心中尽是烦躁,不想多说话。
林映棠便带着傅临舟离开了林府。
府邸的庭院中,阳光依旧明媚,但赏花宴的欢乐已经不复存在。
林映棠和傅临舟缓缓走过庭院,傅临舟自是不可能再骑马的,不说那个伤口,他觉得他这张脸被人看着他暂时也不想露面,便随着林映棠一前一后上了马车。
林映棠沉默地登上了马车,她没有说话,只是闭上了眼睛,似乎在养神,也似乎在沉思。
马车内的空气似乎也因她的沉默而变得沉重。
傅临舟坐在另一边注视了她许久,终于轻声呼唤:
“映棠。”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点犹豫,他想要解释今天的事情,想要告诉她,他并非故意让她难堪。
林映棠睁开眼睛,她的目光落在傅临舟头上的伤口上。
伤口裂开着,虽然不再流血,但狰狞的样子让人不禁担忧是否会留下疤痕。
她心中暗想,若是留了疤,对傅临舟这样好面子的人来说,或许是一种讽刺。
她想,就让他留着这个疤,每次照镜子时都能提醒他今日的难堪。
傅临舟感受到了林映棠的目光,他心中有些不自在。
他想要知道林映棠的想法,想要解释自己的无辜,但最终没有说出口。
林映棠面上露出安慰般的微笑,她的声音温和而平静:
“夫君不必担忧,日子已经定了下来,等过几日映月便会进府了和夫君团聚。”
她的话中露出一种安然接受和放下,似乎已经对即将发生的事情做好了准备。
是释然。
傅临舟现在并不是很想说这个,他更想知道林映棠的真实感受,但看到她如此平静的态度,他觉得自己的担忧和解释似乎都是多余的。
他心中叹了口气,决定不再追问,只是默默地接受了林映棠的话。
映棠很好,只是他先遇见的林映月。
以后,他也会好好待她。
马车缓缓前行,车轮滚动的声音和马蹄的踢踏声在安静的车厢内回响,伴随着两人的沉默。
外面的阳光透过缝隙,斑驳地洒在车厢内,形成一片片光斑,却无法驱散车内的沉重气氛。
林映棠的话音落下后,她再次合上了眼帘,试图在马车的颠簸中寻找些许宁静。
但这份宁静并未持续太久,她的双眼突然猛地睁开,带着一点警觉和焦虑。
她的目光迅速扫过傅临舟的衣袖,心中明白那件衣物上留有她精心策划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