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楼?”叶向晚好似听闻过这个楼阁名字,可具体为何物,为何人所拥有,她却不知。
前世的记忆对于当下而言是重要的,可同样,也不能完全依照从前。
上官凌风看着她诧异的样子倒也觉得惊奇:“晚儿,你难道不知梦魇的身份?”
“梦魇,晚儿的确是知道,只不过,这彼岸楼……”叶向晚的声音逐渐沉了下去。
脚步在庭院中踱着,寒风习习,她仰头望着皎洁的明月,看着白雪簌簌而下,一时之间有些恍惚,可也是在同时,她赶紧绷紧了神经。
“不是傅逸哲所有,不是上官府所有,难道,会是傅玉珩?”
声音阴沉得就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
“晚儿,你为何会牵扯入皇子之间?”上官凌风非但没有回答她的话语,反倒是将重新提了一个问题。
当初,这个问题也一直徘徊在他的心头,只不过,少见叶向晚,他也寻不到任何的机会去询问。
可这一次,应当是可以将事情都给弄清楚了。
“外祖父,你难道不知,以叶府的身份,自打我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注定牵扯在皇室之中吗?”
叶向晚回答得隐晦,只单单点了两者身份,上官凌风便不再怀疑。
抑或
是,他从未怀疑过叶向晚,只不过,叶向晚突如其来改变的性子让他着实觉得心疼。
“堂堂侯爷家的小姐,自然是会嫁入皇室,可,若能陪伴在储君之旁的,恐怕还会有丞相家的小姐,晚儿,你当真要争?”
争这个?自己当然不会。
可她该如何回答?
叶向晚咬了咬唇,只是点头:“外祖父,晚儿说来不怕您笑话晚儿贪图功利,只不过,若是不能择一个良婿,晚儿的这辈子,只会被人踩在脚下,晚儿不愿。”
本以为上官凌风会说几句斥责之话,可没想到他双手作掌状猛地一拍,语气惊讶之中也带着几分满意。
“对,就是不愿!这才是我们上官家的人,当初你的娘亲便是不争不抢,可结果呢?结果却是被人害死在宅院之中,晚儿,今后若你有需要,大可直接同我说,同你外祖母说,同你舅舅说,上官家永远都是你的家,只要在叶家有一丝不悦,你都可以住回来!”
上官凌风越说越是激动,月光打在他的脸上,太阳穴边的青筋乍现。
叶向晚同样是攥紧了手,拼命地压制心中的怒火,只是淡淡点头。
“晚儿今后定然不会让外祖父为难,外祖父大可放心,傅逸……
五殿下那边,我自有打算。”
“他要去浙东国!”上官凌风一听傅逸哲,眉头稍是蹙了起来,喘着的粗气一直没有停歇。
“还要去?”叶向晚一时激动,小腹处的伤口不由地一疼。
“他让我好好照料你。”上官凌风说着不停地摇头道,“晚儿,外祖父虽然不知你与五殿下之间的恩怨,可是外祖父已经是快要入土的人了,见到的人方以万计,几近没有看错的,若是五殿下不是个善人,外祖父定然不会冒着灭族的危险助他一臂之力!”
这,她当然是明白,可她终是过不了心头这一关。
自己仇恨未消,如何去谈儿女私情?若是叫傅玉珩抓住了更大的把柄,岂不是害人害己吗?
“外祖父听你方才所说,你也认定五殿下值得托付,若不然,外祖父去和陛下说说,让你成为……”
“外祖父万万不可!”
上官凌风的话还没有说完,叶向晚的声音却等不住了,一下就从喉咙里跃了出来。
看着上官凌风僵持的脸色,叶向晚才是赶紧行礼赔罪道:“外祖父,是晚儿失态了,可是婚姻大事,晚儿想要自己做主,不论最终是何人,都该是晚儿所愿才是!”
“这么说来,你不愿?
”上官凌风声音一亮,突然发现不妙,赶紧将其压低。
“是,不愿。”叶向晚藏在披风下的小手拼命地掐着,不知不觉当中已经满是冷汗。
可同样,无人知晓,斜靠在房间门后头的傅逸哲双腿一软,直接顺着门滑了下去。
方才,他听叶向晚说,她要择一个良婿,他以为自己赢得了心,原来不是啊?
可,他如何能放弃自己所爱之人?
另一边,叶向晚为了遮掩心中情绪,便是抬头望着月亮,忽地一片白雪坠了下来,一下砸进了眸子里,转瞬间化成了一缕清泪。
为了复仇,她不能优柔寡断了,这些日子,儿女私情已然让她的心思混乱,让局势混乱,她不能再如此下去了。
倒不如,让所有人都以为自己只是一个见利忘义的绝情之人。
如此骗着骗着,到最后就连自己也信了。
“晚儿,是不是有苦衷?”上官凌风看出了叶向晚神色的不对劲儿,便是直接相问,可叶向晚怎么可能会说呢?
她慢慢摇着头,绣花鞋在残雪之上又响了起来。
“咔嚓咔嚓”,好似心也裂开了,随即再添上一把白盐,呼吸间痛不欲生。
她突然在想,自己这先死后生,到底是老天爷对自己的
恩赐,还是惩罚呢?
“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