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玉珩在,你才能为储君。”这句话一直传响在傅逸哲的耳中。
他伫立在原地,一时之间什么都说不出口。
冰冷之中却又透露着柔情的目光扫向叶向晚,却根本得不到任何回应。
这是怎么了?
他不明白。
“虽说本王不知你为何说出此话,但既然,你我之间尚有交易,你应当也不会自掘死路。”他说着,语气当中的冰冷越发浓重了。
自掘死路?
他们之间的对话,当真是这样的?
或许是因为心里头本有怀疑,当下听着这种语气的话,叶向晚的心绪越来越沉,脸上也根本没有什么脸色。
“我明白了,请你出去吧!”叶向晚淡淡道,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了一份番痛苦之色。
怎么,叶向晚,你原本就不信他,为何现在要如此?
当真是可笑!
“本王自行会走!”傅逸哲一摔衣袖,根本忘了此番前来不过是想要劝叶向晚莫要介入夏侯氏族一事。
他已然查清了夏侯宇的身份。
他不愿叶向晚再以身涉嫌。可怎么话语出口就成了这样一种局面?
略有忿忿,往走到门外,便听管家前来通报,上官凌风月约他书房一叙。
外人眼中,府中先生与老太爷谈话并没有什么,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他明白,应当不是什么小事了。
难
不成,上官凌风查出了昨日刺杀叶向晚的人?
傅逸哲前脚刚走,叶向晚便是走出了房间。
她不能确定傅逸哲会不会真的动手,此人生性孤傲,若是不听自己的,那所有的计划便是废了。
与下人们交代了一番,她这才翻找了一通衣柜,果然,里头正摆置着几身上好的云锦衣衫。
·
半刻钟后,书房里的气氛僵冷得仿佛能够将二人的血液给冻住。
伫立在一旁的上官凌风一身青衫劲服,将脸上的威严越发衬显,而站在书房正中的傅逸哲则是负着双手,同样是没有一丝一毫要认输的意思。
“将军的意思是,让本殿下远离叶二小姐,为何?”
傅逸哲一想到他方才紧张的言语,不免扬起了唇角。只是那股子笑意当中,冷意幽深。
一双如同墨水刚滴出来的眸子里头,光芒不停地流散。
“晚儿生性善良,不宜被牵扯进夺储之事。殿下若要人帮,末将一定会帮,但是晚儿那边,还望殿下不要再想了!”上官凌风咬咬牙道。
他认定了这番话语会得罪了傅逸哲,可是他没有选择。
“晚儿自幼受尽苦楚,所经历之事都是殿下不曾知晓的,殿下不该以她为棋子!”
“将军!本王在你眼中,当真是那种忘恩负义之辈?”傅逸哲不禁又是嗤
笑。
踏着鎏金长靴在房中踱着步,他也不知上官凌风突然说这种话,是好兆头还是不好的兆头了。
“本王从未想过要接近二小姐!”
他一开始想要得到的,便是大小姐而已!从前以为大小姐叶婉玉端庄娴雅,才貌双全,可曾想,在入了叶府之后才发现,真正才貌两全之人该是默默无闻、受尽非议的叶向晚。
若非那日在明月楼中相遇,他或许从不会多看叶向晚一眼。
“那就好!”上官凌风念了一句,突然间拱手单膝跪地,“殿下帮了末将一次,末将本该效尽犬马之劳,也不该如此言语,可末将爱孙女心切,不忍见结局悲戚,这才……”
“还望殿下莫怪!”
结局悲戚?
傅逸哲只是摇头。
“将军只是不知道二小姐到底是有多聪慧罢了!不过本王答应你,井水不犯河水!”
“殿下!”上官凌风不明白这一句“井水不犯河水”是何意思,正要开口询问,傅逸哲却是抬了手臂。
“哎,难不成将军还要再说话来伤本王的心吗?”傅逸哲叹了口气,心里百感交集。
倒也不知是为了什么叹气。
“末将自然不敢!边关一事,多亏晚儿出言,末将这才是用对了两全之策。”
“她告诉你们?”傅逸哲惊诧开口。
“的确,昨夜晚
儿匆忙来到府中,听闻粮草被扣押一事,见我等踌躇不得,这才是想出如此妙计!”
一想到昨夜之事,上官凌风脸上顿生赞赏之意,手也不自觉地捋上了胡须。
“叶向晚,你身上到底还有多少秘密……”傅逸哲念着,扬起的唇角忽地又被压了下去。
另一边,皇宫齐凤宫之中聚集了数位官员子女,正进行一场舞文弄墨宴会。
偌大庭院之中,寻常一齐陪读的公子们皆是林林而坐,数十张紫檀桌案摆置整齐。
齐贵妃齐氏头顶简单雅致的单螺髻,其上唯有几根素色银钗点缀,如玉耳畔垂着些许碎玉,一直落在瘦削的双肩之上。
一身淡青色牡丹袖褙子将婀娜多姿的腰身给遮掩住了,只见她手捏碧色剔透佛珠,看向众人之时,眸子里尽是温柔与慈意。
如此简约打扮之下,年近四十的齐贵妃此下也是能够与双八年华的臣子之女相媲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