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怀这傻子,还真以为刘氏是个大度的原配,正真心替他和柳儿着想呢,闻言便立刻傻乎乎的点了点头。
“没错,夫人说得对。”
“这钱已经是咱们的,根本跑不了,既然如此,还是谈正事儿要紧。”
“柳儿这些日子一直加班加点的、亲自监督胭脂水粉的制作进度,辛苦极了。”
“就是制作胭脂需要大量鲜花,为夫跟着去视察过,那么一大筐的花,最后浓缩起来却只能做一小瓶,真是太奢侈了。”
“而且这个月份,虽然已经开始热了,但鲜花在帝都还还没有争相开放,只能从南方花高价引进,银子简直流水一般花了出去。”
“夫人前些日子给的采购费,已经见底了……”
说到这里,古怀不由得有些紧张的搓了搓手,偷偷瞄了刘氏一眼,见刘氏没有特别的反应,这才接着道。
“正好张老三今天送来了银票,不如都投给胭脂店吧?”
“夫人您想啊,赌坊的钱赚得快,投入还小,日常维护也不花什么钱,这三千两银子与其放在手里留着发霉,还不如用在正地方。”
“正好夫人和柳儿合开的胭脂店,定位是偏高端的。”
“帝都里这些个夫人小姐们,吃穿用度都很挑剔,脸上抹的更不用说,不用好料,根本没办法打开市场。”
“咱们这胭脂店本来就是新开的,没什
么老客户基础,所以开张这一役就变得至关重要……”
古怀说得情绪饱满,吐沫横飞,就差跟股神巴菲特肩并肩了,仿佛刘氏要是不听他的,那就是罪大恶极,十恶不赦……
不过说了这么多,简而言之其实就一个意思——要钱。
刘氏是越听越想笑,因为她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古怀的脑子就退步得越发严重了。
想当初刚成婚那会儿,他还是侯府顺理成章的继承人,绝对是帝都正儿八经的风流才子。
懂的东西特别多,别人聊什么都能插上一嘴,甚至很多时候还都能说得头头是道,是很多闺阁女子的梦中情人,择婿佳选。
可是现在,真让人一言难尽,简直想呵呵他一脸……
刘氏是真的被古怀拙劣的表演给逗笑了,摆了摆手打断还在卖力犯蠢的古怀道。
“夫君不必如此,道理我都懂,胭脂店前期是个烧钱的买卖,资金不能断。”
“但这三千两,不可能全都投进去。”
“一来,过一阵子思睿就要从外地任职回来了,咱们做爹娘的,怎么也得给孩子做几身新衣裳吧?”
“春闱结束,一批新人即将做官,孩子怎么也得结交几个靠谱的朋友,外出应酬需要钱,他那点俸禄根本不够用。”
“二来,老大思敏也不小了,一直吊儿郎当没个正经差事,连媳妇都讨不到。
”
“这钱我打算活动活动,给思敏捐个官儿,顺便攒点老婆本。”
“三来,阿瑜的婚事也不能拖太久,春闱放榜之后,得捉个婿回来,届时招待亲家之类的,干什么不花钱?”
“而且下月又是端午,各个方面都需要钱,所以胭脂店我只给一千两,一直到下个月赌坊再分红,我都没钱再投入了,因为真的周转不开。”
“实在不行,夫君就只能忍痛割爱,卖掉一副你收藏的画,帮帮柳儿了。”
刘氏早把钱算计得十分通透,一千两投给胭脂店,足够店面一个月的各项开销。
但也只是够用而已,古怀和柳儿别想从投资款里抠出钱来供自己挥霍!
除非胭脂店他们不想干了,前期投的钱也不要了。
而古怀一开始听夫人痛快的说理解胭脂店的困难,自然是相当开心的。
一想到三千两银子即将到手,他就激动得浑身发抖。
但还没等古怀高兴多久,就听刘氏话锋一转,到头来只能给他扣扣索索的一千两,古怀顿时不太高兴。
可刘氏说的各种理由又的确无懈可击,他再怎么宠爱柳儿,再想潇洒花钱享受,嫡子嫡女的婚事与仕途,也是不能耽搁的。
不然外面的人指不定会怎么看他呢……
哦,堂堂侯府嫡长子,居然穷到连儿子女儿都养不起了,岂不是会有更多人瞧不起他?
这
应该就是所谓的死要面子吧,反正一考虑到自己的名声,古怀立刻妥协了。
“夫人说的是,是为夫莽撞。”
“一千两就一千两吧,夫人操持这个家辛苦了。”
反正等胭脂店开起来,有了进项,就不会这么捉襟见肘了,古怀如是想着。
而刘氏见自己的目的顺利达成,也不由得微微一笑,从一摞银票里抽出了一千两的数额,施舍般的用两根儿手指夹着,递到了古怀面前。
“多谢夫君体谅,拿去花吧。”
古怀满心满眼都是银票,没留意刘氏逗猫逗狗般的语气和动作,接了钱就立刻揣进怀里,生怕对方反悔似的。
不过本来拿到了钱,古怀就没了再和刘氏耗下去的意思,想要尽快找柳儿这个温柔乡好好亲热亲热。
但临走前,他又突然想到了什么,忍不住折回来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