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安公子已成了领主男宠,这马背颠簸,他怎能受得住?”
说罢,一群人便跟着哈哈大笑。
几位嘲讽的人当中,有不少常流连烟花巷柳之地,床笫之事一个个门儿清。
“我看这西麟领主不过是觉得腻了,真要喜欢,又何必把人送回来?这是打着西麟官员的旗帜,明着要我伽兰难堪。”说话的人抬首,眼神戏谑地瞧着沈常安,“常安公子,您又何必端着架子为西麟争脸面?输了就输了,反正领主也已将你当作‘弃妇’。”
“哈哈哈!”
台子下,笑声一片。
沈常安眼神宛如冰刃,端着茶盏饮了半盏,才道:“几位公子,劝一句,有些话还是不说得好,免得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影响了各自仕途事小,影响了长辈官位就麻烦了。”
台下的几位满脸不屑,如今沈墨都不认这个儿子,沈常安一个西麟特使,还是领主玩儿腻了丢回来的废物,没人会放在眼里。
沈常安放下茶盏,坐得脊柱笔直:“我如何会去西麟,这事怕是还得问家兄。若非我应了去西麟一事,如今坐在这儿,被各位谩骂的便是另有其人了。说到底,我是替家兄代罪,诸位这般辱骂,不怕得罪了家父和兄长?”
领头的武将之子冷哼一声:“沈常安,你的脸皮够厚的,沈家都不愿认你,你又何必强攀关系?”
沈常安笑了一阵,微微伏身,看向台下几位:“即便不谈家室,诸位这般大声宣扬平日作风,不怕被他人笑话?瞧着今日来的官员家眷有不少书香门第,大家闺秀都看着呢,诸位这是要毁了各自名声?沈某倒是不介意奉陪。”
那武将之子还要反驳,却被身侧之人拽了下胳膊,眼神示意后边台子上躲在屏风后的大家千金们,一个个地都在往这儿瞧。
沈常安坐直了,看了眼午后天气,阴沉沉的,许是傍晚会下雨。
“诸位,我如今乃是西麟官员,言的是两国和平。今日诸位挑唆西麟对伽兰心怀不轨一事,沈某定会如实禀告。”他拿起茶壶往茶盏里续了一盏,“想来,不等领主下令,陛下也会做出决断。总不能让几颗老鼠屎,坏了一锅好粥不是?”
“沈常安!”那武将之子大声道,“你少拿陛下和领主来压我。说你是娼妓又如何?当日你被领主从边境带走,说你在其身下百般迎合模样的人,可不就是领主?”
沈常安一双眼冷冽如刀,微微抬眸,好似毒蛇。
他笑了下:“诸位,弓箭无眼,我又常年未练骑射没什么准头,怕是去了猎场容易失手,打不中猎物反倒容易打在畜生身上,届时惊了畜生的马匹,害得其落马,缺胳膊少腿就不好了。”
那武将之子倒也不恼:“沈常安,光动动嘴皮子有什么用,下来比比不就……”
“嗖!”
话还未完,一柄利箭朝着武将之子射了过来。
武将之子连忙后仰着避开,可还是被箭尖射断了几缕头发。
人受惊,身下的马也跟着乱了阵脚。几位世家子弟急着牵拉缰绳,一时间乱作一团。
沈常安侧目看去,那射箭之人乃是孙茂,身为文官不善武艺,边上站着位专教骑射的师傅,看起来当真像是不小心失手才乱了准头。
孙茂拿着弓箭与几位子弟拱手:“抱歉,孙某头一回练箭,殊不知这弓箭这般难上手。原是想猎畜生的,不知怎的去了别处,惊扰了诸位。”
说着,还指了指猎场中被困在圈内几只用来练手的野兔。
沈常安一语双关:“孙大人好箭法,倒是也没偏几许。”
孙茂笑着朝沈常安拱手,两人玩儿起了文字:“沈特使说笑了,孙茂的技艺谈不上好,若是足够准,定是一发命中小畜生,又怎会失手?”
一群武将之子总算让马安定下来。
他们恼怒地看着孙茂和沈常安一唱一和,可又偏偏无法反驳。毕竟这时候骂回去,便是自个儿认了这小畜生的名头。
“不练了,我上了年纪不适合骑猎,与你们年轻人比不了。”
孙茂丢了弓箭交还给师傅,几个踏步上了台子,在沈常安的矮桌旁坐下:“还是跟文官说说诗词歌赋来得有意思。”
这是明摆着要帮沈常安解围。
孙茂乃是太子麾下的官,虽说太子如今失势,可到底还没到废的时候。
几位武将之子见状只好懊恼离开。
人一走,孙茂便道:“太子今日怕是躲不过这一劫,不过,二皇子也讨不着什么好处。陛下如今对沈墨父子有忌惮,即便要废太子,那东宫之位也轮不到崇明。”
沈常安替孙茂倒了盏茶:“眼下的几位皇子中,二皇子的确更胜一筹,可与沈墨比还是差了些。再往下的皇子尚且年幼,且皆是在陛下年迈时诞下,身体不济,时常病魔缠身,无人能提上来抗衡沈家。”
不是非要选太子,而是实在无人可选。
若沈墨当真是位好官,他即便当个奸臣相助又何妨?可天下人深知,沈墨坐上那高位,来日也不过是第二个崇宗帝。
眼下局势,横竖都是死局。
孙茂似是想起什么,将饮一半的茶盏放下,从怀中摸出张叠好的旧纸递给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