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办事的官差嘴脸:“西麟有事,领主让我代为赴约。”
白衣公子笑了下,笑起来时,脸颊左侧有一个梨涡:“也罢,改日到西麟做生意时,再见也不迟。”
不知是不是错觉,阿古勒总觉得眼前这位公子,越看越像沈常安。
他轻叹一声,问道:“领主让我代问,当年匆匆一别没来得及问你姓名,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他想过无数次,若两人见面该如何如何,可这会儿终于瞧见了,反倒没那么期待,好似真的只是老友相聚。
“江书屿。”公子直言自己姓名,而后端起茶盏饮了半盏,一双黑瞳干净清透,直勾勾地瞧着阿古勒。
阿古勒勾唇轻笑,早知道当年就该直接问了姓名,也不至于找这么些年。
江书屿看起来如年少时一样,举手投足都带着一股难以言表的傲气。
“领主,只让你问我名字?”
阿古勒拿起炉子上的茶壶为江书屿倒了杯新的,他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道:“伽兰的商贾之户中,姓江的只有两位,一位早几年前便去世了,另一位听闻前两年已经出海,至今未归。”
江书屿听出来了,这是在怀疑他的身份。
“外公这些年身体抱恙,家中生意便一直交由我来打理,我又不喜张扬,朔大人没听过我江家生意,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阿古勒拿着茶盏的手一顿,随即抬眸看向准备夹菜的江书屿。
他又问:“家中生意可好?”
江书屿以茶代酒,端起茶盏与阿古勒碰了碰:“前两年倒是有些不景气,不过还算过得去。怎么了?”
阿古勒佯装镇定:“无事,只是想着若伽兰生意做得不好,可以为你引荐我西麟的商户。”
江书屿哈哈笑道:“朔大人说笑了,西麟的生意家中一直都有接触,当年你我相见,便是因着我外公去西麟拉货。”
阿古勒放在桌下的手攥起拳头,因着过于用力导致指节发白:“我倒是忘了。领主说过,当年在西麟城见到你时,你外公的确带着一支商队。”
江书屿轻笑,并未反驳。
阿古勒端着茶盏仰头饮尽,而后重重地放置桌面。
一双紫瞳如猎鹰般看着江书屿,他问:“为何想着要今日与领主赴约?”
江书屿夹菜的手停了停:“为何这么问?”
阿古勒松开端着茶盏的手:“今日朝中春猎,按理,我应当即刻过去。”
“哦?”江书屿像是才知道,“糟了,我是不是误了朔大人的正事?”
阿古勒坐直了:“倒是没有,伽兰春猎如同儿戏,我若是去了,那几位皇子怕是会输得很难看。”
江书屿笑得直摇头:“早前便听过,西麟骑射乃是绝技。”
说话间,阿古勒仔细地把江书屿瞧了个遍。佩剑、玉饰,还有前段时日托人送来的狼牙,这些物件的确都是那个人的东西。
江书屿在说谎,这人是假冒的,是眼下朝局中与他对立的那位刻意找来的。
专门挑了个陛下春猎的日子,是为了支开他。沈武。
他第一个想到的,便是沈武。
记忆中的所有证物都对得上,说明沈武的确知道他要找的人是谁。
阿古勒的一颗心跳得飞快,气血翻涌,从未有过这般疯狂。
沈武是从哪里找来的这些东西?答案有两种,一是抓了他要找的人,想借此机会威胁。二是那人沈武认识,却因为某种原因不能直接叫来,所以不得不找个替身欺瞒。
这倒是好理解,沈常安也说过认识,沈武作为沈常安兄长,知道并不奇怪。
可偏偏,江书屿说当年去西麟做生意的是其外公。
阿古勒强作镇定,直问道:“你与沈武可是好友?”
见阿古勒猜到了,江书屿倒也没兜圈子,他想了片刻才道:“是,我此次来,就是受了沈武所托,想与领主谈谈两国和平之事。”
阿古勒不禁觉得好笑,找一个如此漏洞百出的人来,沈武的用意是什么?
支开他好对太子下手?
可他早已对太子失望,废太子也已成定局,那猎场他在与不在又有什么区别?最多,就是让沈常安多受些委屈。
阿古勒冷哼一声,懒得再装:“沈武要与西麟谈和?他不像是个会安分的人。”
江书屿声音温和:“朔大人,西麟恨透了伽兰皇帝,沈谋士也同样痛恨。既然大家有同样的敌人,何不趁此机会合湳讽作?”
说话间,阿古勒抬手抵着额头,吃力地靠在桌上。
江书屿笑了一阵:“朔大人,这是吃茶吃醉了?”
他站起来,上前要扶阿古勒。
“朔大人,都说有不胜酒力的,怎还有不胜茶力的?不如,我扶大人去床上休息?”
阿古勒用力捏了捏眉心:“跟沈武合作,是觉得我西麟是第二个墨仁顺?”
言闭,他眉眼清明地看向站在身前的江书屿。
江书屿心下一咯噔,急忙后退一步。
阿古勒随即站起来,因着个头高,看江书屿时唯有垂眸:“借着碰盏的时机往我茶水里下毒,有这本事,怎么瞧不见我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