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张奶皮子只是为了告诉姜青禾咋做的,平时她们都不掀奶皮子,太费劲了,八九斤鲜奶才能出一张。
晾干后的奶皮子吃起来像干嚼黄油,牧民很喜欢,姜青禾觉得有点腻。可掰碎泡在咸奶茶里,湿奶皮一咬一口浓厚的奶香,没有那种腻人的口感。
奶皮子就得配咸奶茶的。
当然牧民阿妈们更喜欢做酪蛋子,用酸奶挤出酸水,一块块晾干后就是酪蛋子,黄澄澄有厚度的硬块。
蔓蔓试着咬了一口,好酸。但她忍着没吐,鼓着嘴,眯着眼在嘴里用舌头左边抵到右边,直到能整块吞进去。
“大人吃,小孩不吃,”蔓蔓喝完一小碗甜奶后,当即退后表示。
都兰老稀罕她了,抱着她说:“别回家了,来额家好了。”
蔓蔓踮起脚摸摸都兰的头,摇着脑袋说:“不行呀,我是苗苗家的,琪琪格姐姐才是你家的。”
姜青禾扶额,这臭宝,又开始叫这个称呼。
“你可以做琪琪格的小妹妹,”都兰不死心。
“可我就是小妹妹阿,”蔓蔓捧着脸,她是羊蛋哥的妹妹,是小草姐姐的妹妹。
也是琪琪格和都兰姐姐的妹妹。
嘿嘿,蔓蔓傻乐,逗得其他几个牧民阿妈都要抱她。
她说:“有奶的味道,好香。”
像羊妈妈抱小羊,蔓蔓也跑过去搂住拴在一边的小羊羔。
然后她埋头在小羊羔身上闻了一口。
哕。
好臭。
蔓蔓她悄悄跟姜青禾说:“白白太臭了,娘你给它洗个澡吧。”
她又要求,“给嘎嘎、大一,小二,老三都洗。”
姜青禾只想说,别折腾你老娘了。
今天做好的那些奶酪、奶饼都还得晾干,巴图尔说会给她送过来,最后蔓蔓挨着小羊,姜青禾抱着换来的一小皮口袋青盐坐在勒勒车上。
而徐祯又被塞了几个破掉的木桶,即使勒勒车拐出去,还能听见牧民的喊声,“给额的先修阿!”
徐祯说:“幸好听不懂他们在说啥。”
巴图尔很好心告诉他,他小声嘀咕,“我听不见,听不见。”
到了家,蔓蔓牵着小羊就要去四婆家显摆。
小草不敢上手,她挨着蔓蔓说:“小羊,你的?”
“昂,我滴。”
虎妮反反复复看了圈说:“哎呦,真不孬。”
然后问姜青禾,“明天瓜地去不去?”
“摘啥瓜?”
“地道旱瓜。”
生在沙地上,长出来水灵灵的“□□眼”。
可稀罕了。
第22章 旱地西瓜
砂田种瓜,并非天书奇谈。
姜青禾听过硒砂瓜的名号,却从来没有吃过。在后世也因为种下去的瓜会急剧消耗土壤的肥力,导致土壤退化而渐渐被禁种。
但在这里,却仍旧是稀罕物。
自从旱地铺砂保墒的方法出来后,沙地里铺上石片砂,细绵砂,浇水下雨后土壤的水分不会被晒干。
所以大伙就在沙地里种庄稼、种瓜。
而这片旱砂地白天能热得人一魂出窍,二魂升天,像在火堆里翻面烤。
虎妮踩着日头到山半腰的点到的,砂田里的热气直扑人脸上,蔓蔓跳脚,她喊,“烫,脚要焦了。”
虎妮一把抄起她放在板车上,而姜青禾环顾着这片砂田。沾着黄灰的绿皮西瓜窝在一块块大小不一的石头上,甚至都见不到下头的土壤。
偏偏西瓜长得又圆又长,也没见缩水太多,属实罕见。
“虎妮,来看瓜呐,”晒得黑瘦的瓜把式从旁边窄小的窝棚里出来,带着顶草帽,穿着看不出颜色的缠腰子。
虎妮喊道:“对咧三舅,带俺姐和孩子上恁这打秋风来哩。”
她让小草喊:“三舅爷”,小草细声细气的喊了句。
虎妮半点不客气,“恁给俺们弄的哈蟆眼尝尝呗。”
又冲姜青禾说:“这是俺亲三舅,可着吃。”
三舅又笑又恼,“你这憨丫头。”
他从砂田里的干瓜秧圈里,挑出个褐黑皮的西瓜。
虎妮瞅到说:“俺舅这回出血本了。”
寻常点的瓜底下就垫几块石头,那些一看就水灵,能卖上好价钱的瓜,都得做几个干瓜秧圈给围起来,不叫风给吹跑了。
三舅抱着个大瓜回来,本来想一拳砸开的,想想还是摸了把刀出来,擦了下几刀切开。
坏瓤、中间糠心都没有,西瓜皮薄个头大,果肉红彤彤的,脆生生的,熟透的瓜才是沙瓤。
三叔切了两大块递给蔓蔓和小草,他憨憨笑着,“娃吃,保甜。”
姜青禾都有点忘记,在酷夏吹着凉风,炫半个冰西瓜是什么感受了。
这里也是酷夏,但没有凉风,穿田而过的风都带着热气,连西瓜也是温的。
蔓蔓埋头啃了一大口,甜脆的果肉进了嘴,汁水充盈在舌尖,她嘴唇旁边还沾着籽粒,好奇问道:“哪里有哈蟆,是吃了要说呱呱话吗?”
三舅大笑,“诺,在这哩。”
他指指瓜瓤上的籽粒,红褐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