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腿儿快速朝着前院的方向跑去。
天色擦黑后,政崽与母亲用热水泡完脚,洗漱干净后,母子俩穿着棉拖鞋回到房间内,准备上炕床休息。
赵岚刚将床尾灯架上的蜡烛熄灭,疲惫的打了个哈欠,打算睡觉,就听到躺在身旁的儿子突然小声询问道:
“阿母,我们是准备搬家吗?”
正用双手拉着羽绒被准备往下躺的赵岚闻言一愣。
还没等她出声就看到穿着毛茸茸睡衣的儿子从床上坐起来,在一片昏暗中奶声奶气低对她认真说道:
“阿母,我发现了。”
“你发现什么了?”赵岚莫名有些紧张。
“我发现自从我和姥爷从王宫中回来后,你们就有事情瞒着我。”
“泽和旺他们已经离开了好多日了,非、斯今日上午在前院书房里给竹简套袋子,还把一些竹简放到了箱子中封了起来,恬与端和这几日一上完课就往府外跑。”
“仆人们用石磨已经磨了好多袋麦子了,太姥姥在庖厨内蒸了不少馒头、烙了不少大饼,太姥爷最近都不熬药汤了,反而领着夏无且他们搓了许多药丸子。”
“姥爷整日在后院书房内蹙着眉头,看舆图,阿母的工具房里也少了许多奇奇怪怪的东西,秦农弟子们已经走了,那十五位秦墨弟子们也走了。”
“家里人看起来挺正常的,可仔细观察全都瞧着心中有事。”
“而且,我今日上午跑去后院寻姥爷时听到阿母和姥爷在用我完全听不懂的话在聊天。”
“阿母,我们是不是要离开邯郸了?”
赵岚听到这话心中松了口气的
同时又稍稍紧张了些,连三岁小孩儿都能猜到的事情,会不会住在对门的燕国三使其实也看明白了?
“阿母,你们大人们究竟在忙什么事情?是因为之前赵王想要让我进宫做太子伴读的事情吗?”
赵岚知道自己儿子很聪慧,聪明人有个通病,如果你不给他们讲清楚,让他们自己想的话,怕是就会钻牛角尖。
她沉默了一会儿搂着儿子躺回炕床上,拉上羽绒被,整理了一下思绪用小家伙能理解的方式,低声道:
“政,你猜的没错,咱们家确实最近正准备搬家,只不过不完全是因为太子伴读的事情。”
“你知道的吧?咱家在你出生前只是邯郸一个小商贾之家,而后你姥爷他们在府里被仙人抚顶,脑袋中就有了许多仙人赐下的学问,其实阿母也经历了相同的事情,只是为了低调,没敢对外多说。”
“那么今日我听不懂的话就是天授的吗?”
政崽好奇的小声询问。
赵岚抿了抿唇点头道:
“对,今日我和你姥爷说的话是一种名为普通话的话,等到你再大两岁,把七国语言学顺了,你姥姥会亲自教你这门新的语言,到时你就能看懂许多新奇的书了。”
政崽眨了眨眼睛。
“那么咱们为何要搬家呢?”
“因为你姥爷现在成为四国国师后,在天下的名气越来越大了,邯郸王室公族内的老贵族们没办法直接拿捏你姥爷,就想要通过拿捏我们母子俩来进一步掌控你姥爷。”
“为了咱们母子俩的安全,你姥爷准备悄悄的搬个家,离开赵国,泽、旺、恬他们都在私下里为咱们一家离赵做准备。”
政崽听到这解释,心里总算是明堂了,可疑惑却更深了,小眉头也拧在了一起:
“阿母,我不明白,荀公曾告诉我说,姥爷的名气是与姥爷的功劳相匹配的。如果不是姥爷的话,这三年来赵国已经死了很多很多人了,或是死在战场上,亦或者是死在寒冷的冬日内,姥爷明明有那般大的功劳,为什么邯郸那些老贵族们想要拿捏住姥爷呢?”
“因为利益啊。”
“唉,这天下诸国有明君贤臣就对应的有昏君奸臣。”
“咱们现在这个就是一个很庸碌的国君,他分不清楚整日围在他身边的臣子们究竟谁是忠、谁是奸,还总是听他两位叔叔的话,这么大的一个人了,竟然没有一点自己的判断力。”
“如果是以前还好,咱们家威胁不到这些人,可自从你姥爷的名气越来越大,且咱们家整日不与那些住在小北城的权贵们往来,整日捣鼓的事情也都与庶民们相关。”
“身处贵族的阶级,办的事情却不是贵族们应该做的事儿,所以咱们家就成为众矢之的了,你姥爷越得民心,就会被不能容人的邯郸贵族们排挤的越厉害。”
政崽这下子是彻底听懂了,也搞清楚自家在邯郸面临的危机了,不禁冷哼一声气愤地怒骂道:
“阿母,邯郸内昏君奸臣凑在一起
,整日不琢磨强大国家的事情,反而小气的、嫉妒、打压贤良,这样的诸侯国,我瞧着迟早要完!”
“嗯嗯,迟早要完!行了行了,快睡吧。”
赵岚笑着将儿子的被角掖了掖,知晓真相的政崽也不胡思乱想了,疲惫地打了个哈欠,就在母亲怀中闭上眼睛很快睡着了。
赵岚却闭着眼睛,轻拍着儿子的后背,在心中叹了口气。
……
“老师,邯郸的秦人细作我都已经联系好了,约莫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