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沉默下来,关于晏扶卿与王妃的事,他们听得多了,不过从本人口中听见还是头一回。 看这位脸上纵容的笑容,怕是被打得心甘情愿。 看来,传言和离之事又是人家夫妻俩的情趣。 原本打算把自家姑娘送去晏王府的朝臣又默默歇了心思。 不过短短时间里,群臣们的心思已经转了千百回。 赵漫语还不知自己那几下子挡了多少无形的情敌,她被晏扶卿气得睡了一天。 醒来的时候外头又淅淅沥沥的下了雨,赵是好多不好的事儿都是下雨时发生,赵漫语如今一看着下雨,就觉得胸口闷闷的。 沈玉也没事儿,便过来陪着她推牌九,两个人带上春梢和乐儿。 乐儿没玩过这个,刚开始牌还没认全,运气却是逆天的好,一连赢了几把,她才找到些规律。 玩了两个时辰,赵漫语就觉得腰酸。 “不来了,我趟会儿。”赵漫语揉着腰,在软榻上趟了下来,沈玉喊了自个儿的贴身丫头补上赵漫语的位置。 赵漫语就着雨声迷迷糊糊的睡着。 “爹爹——” 她猛然睁开眼,乐儿忙担忧的询问道:“郡主可是做噩梦了?梦都是反的,快喝口茶润润嗓子吧!” 赵漫语喉咙确实干得紧,她猛喝了几口,嗓子才舒服了赵多,她看了眼外头,雨已经小了赵多。 “爹爹的信是不是这两日就该到了?” 赵国先自从去北境之后都是按时寄家书回来的,上一封是大捷的消息,不出意外的话,最多不过十来天就该回来了。 “算算日子,是该到了。”乐儿笑道。 赵漫语点点头,让侍女去问问赵国先的家书到了没。 她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得看到家书才能放心。 “郡主,您去看看公主吧!”门外忽然传来侍女的声音,赵漫语心里一沉,顾不得梳头,便直接过去了。 赵漫语过去时,昭阳公主正从屋子里冲出来,嘴里喊着赵国先的名字,雨天地滑,她一下就跌倒在地,侍女忙搀扶着她起来。 昭阳公主失魂落魄的任由侍女扶着她回屋,赵漫语让侍女给她重新换了身衣裳,坐在她身旁,轻轻握住她的手,柔声道:“母亲?母亲,您别吓我……” 沈玉和两个兄长都闻声过来了,围着昭阳公主喊她,她才猛地瞪大了眸子,像魂魄归体似的。 “囡囡……” 她抓住赵漫语的胳膊,瞳孔里尽是害怕,“我看见、看见你爹爹浑身都是血……” 昭阳公主向来大大咧咧,即便是宫里的事,她也总能临危不乱,赵漫语还是第一次瞧见她如此无助害怕的模样。 赵漫语忙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母亲,不怕,那都是梦,梦都是反的,都是反的。” 也不知是安慰昭阳公主还是安慰自己。 她安抚了好一会儿,又喂昭阳公主喝了安神汤,昭阳公主这才又睡了下去。 “春梢,备车。”赵漫语吩咐道。 春梢点了点头,看了眼赵漫语的神色,便猜到她要去哪儿。 赵漫语换了身衣裙,长发随意挽了个发髻就出门了,晏王府的小厮瞧见她忙跟过来行礼。 “晏扶卿呢?”她询问道。 “回王妃,王爷还在宫里没回来。”小厮恭敬的回道。 “让他回来之后去松墨轩,我在那儿等他。”赵漫语留下一句话便回了院子。 晏王府的主院是按照汝南王府的松墨轩布置的,晏扶卿当初让她取名的时候,赵漫语就随口道就叫松墨轩吧! 但她在这儿真正住的日子却并不多。 晏扶卿没回来,她就靠在软榻上等他,撑着下颚,困意就上来了。 “郡主……” 赵漫语睁开眼,揉了揉眼睛,“晏扶卿回来了?” 乐儿犹豫了会儿,道:“不是,是厨房备了晚膳,郡主可要先用些?” 赵漫语摸了摸肚子,确实饿了,便挥手让人把膳食端上来,看到膳食,她愣了愣,看向春梢,“这菜是你去点的?” 后者摇头,“这些都是郡主喜欢的,奴婢方才也觉得奇怪去问了,厨娘说是王爷让人每日都备着这些新鲜的菜肴,万一郡主哪日回来就做给郡主吃。” 赵漫语垂下眼眸,晏扶卿在这些地方的向来心细,但今日,她可不会心软。 她吃了几口,便放了筷子,“你去瞧瞧,晏扶卿怎么还没回来?” 赵漫语的话音刚落,门口就出现了晏扶卿的身影,他看了眼赵漫语的小碗,皱了皱眉头。 “可是不合胃口?我让他们重做。” “不必了。”赵漫语唤住他,挥手让春梢和其他侍女都出去。 目光才抬头看他,“我问你,我爹爹怎么样了?” 晏扶卿拧了拧眉,“你又听到什么风声了?那些都是外面的流言,你莫要担心。” “所以我现在在问你。”赵漫语定定看着他,一字一顿,“我爹爹他是不是出事儿了?” 晏扶卿抿着唇,安静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阿宁,你听我说……” “你回答我!”赵漫语重重打断他的话,眼眸里已经开始泛红。 晏扶卿不忍告诉她,更不想瞒着她,他拉过赵漫语,轻轻拥着他,“是被敌军偷袭,他为掩护将士撤离,自己与敌军厮杀。” “那如今呢?”赵漫语追问道,“他……受伤了?不严重对吧?” 晏扶卿安抚的揉了揉她后背,“生死不明……将士们已经去找了,定然会没事的。” 赵漫语一把推开晏扶卿,“都怪你!” “阿宁……” “你别过来!”赵漫语摇摇头,眼底满是泪水,“他是我爹爹!晏扶卿!我知晓你要做什么,我从未阻拦你,可你为什么要把我爹爹牵扯进来?” 面对赵漫语的指责,晏扶卿沉默了半晌,只吐出一句,“阿宁,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