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离陡然一惊,诧异的看他。
不假思索的,肢体间的抗拒开始挣扎,意识到这儿的地方不对,孟岁檀松开了手腕,似乎方才的触碰只是无意,神情歉意的说:“你衣摆沾了墨,回去最好换一身衣裳。”
宁离往下一看,并没有发现哪儿有墨点。
她扭着腰身想往后看,却被孟岁檀不由分说的摁着肩膀不能动弹。
宁离到现在已经后悔送……不,她也许压根就在太子去崇青馆时站在最后头,这样太子就看不见她,这样的差事也不会落在她头上。
下一瞬,更让人惊诧的举措出现了。
温热的大掌直接捏起她腰间的衣衫,从后面绕道身前给她看。
她青色的衣衫上确实沾了点点斑墨,分散形,好在她离得略远,大部分的墨汁都溅到了孟岁檀绯红的官袍上,而她虽说溅到了腰间,但,不细瞧也瞧不大出来。
她一惊,陡然排斥的后退了几步,她把衣衫抽回去,没好气的嘟囔:“还不是大人的错。”
孩子气的撇嘴一闪而过,她又恢复冷淡:“知道了。”
孟岁檀眸中闪过一丝笑意,“嗯,我的错。”
宁离又露出了那种古怪的神情,此人莫不是被下了降头,怎的这些时日行为举止、言语神情都奇奇怪怪。
倒不是她有多关心,实在是身为同僚还有差事交涉,这样很影响进程。
不过她素来看不透他。
宁离很有礼貌的替他收拾好了卷宗,微微一行礼以示礼仪,便要绕过身离去。
这次,孟岁檀没再阻止她,反而跟了出来,宁离走了几步,意有所觉回头,看他跟在自己身后,了然:“大人有旁的差事罢,你先走。”
虽说不是跟在自己身后,但也怪不自在的。
孟岁檀嘴角一扯:“我就送送你。”
行吧,宁离加快了脚步,回了崇青馆,正好遇到了云黛在撸着袖子晒画,便问:“怎么样?太子走了好一会儿了,圣上可有什么褒奖来?”
云黛摇了摇头,“哪有这么快。”
“对了,学正大人说把藏画阁以前的那些画册都拿出来晒一晒。”云黛对她说。
宁离闻言便转身去了藏画阁,崇青馆的藏画阁是现今齐朝最大的藏画阁,里面收录了无数藏画,有前朝、蕃国、还有拓印的壁画,这些画卷画册无比珍贵,画院的学生平日要时不时的把那些已经放了很多年的画卷画册拿出来晾晒,免得过于潮湿生了蛀虫。
藏画阁大开,宁离轻快的跑到里面,聂青澜正踩着一个木梯往下搬画册,正好撞到宁离回来,顺嘴一问:“回来了,赶紧来帮我。”
“好嘞。”轻快的声音吸引了不少画学生的注意。
她容秀貌美,像一朵水灵灵又鲜嫩的花儿,又爱笑,笑起来眼眸像月牙,那些郎君被吸引的一愣一愣的,眼睛都黏在她身上转不开了。
曲成萧直起身,拿了一杆
毛笔对准离得最近的一个学生扔了过去,“看什么呢,还不赶紧干活儿。”
那学生满脸通红,狼狈不已。
宁离抱着一踏画册,一本本铺在了庭院里,现下日头高悬,日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庭院内栽种的垂丝海棠倒悬,花瓣落在地上,像给这些画册铺了一层薄垫。
她小心翼翼的挨着放,许多边疆蕃国的画册吸引了她的注意,忍不住翻了开来,奇异的风格登时叫她目不转睛的盯着。
看了一点才明白这是本图画样式的话本子,她津津有味的往后翻看。
谁知道越翻越不对劲,画册里头越来越大胆,直到翻到了一些不可描述的画面,她的小脸腾的一下红成了柿子。
啊,这原来是……宫图。
她手忙脚乱的放在一边,低垂着头生怕别人看见她看了这种东西。
直到午膳的时候她还没回过神儿来,云黛唤了她好几声她才如梦初醒。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哦,没什么。”
“听说圣上看了那副画像,当场落了泪,我听聂艺学说大抵午后赏赐就要来了。”
先后的画像被挂在了圣上的寝宫里,这些日子圣上都时时在里头缅怀说话,没出几日,在早朝的时候,圣上便放了旨,修缮宗庙的差事交给太子练手。
此言一出,内阁有不少人都反对,有的说太子年龄还小,初接触国事,还是要过渡一下,而这样大的事,以太子初出茅庐的情况,并不适合接受。
内阁首辅谢昶任由他们激烈反对,自己装作中立模样缄默。
庸王面无表情,细瞧能看到他眼眸下潜藏的阴鸷。
圣上却摆摆手,君无戏言,太子主持宗庙修缮,孟少傅和谢阁老从旁辅助。
下朝后,孟岁檀冲着谢昶颔首:“阁老多多照顾。”
“谈不上指教,孟贤侄能力出众,又得太子殿下倚仗,就算没有我,这桩差事也能办的漂亮。”二人恭维的话你来我往说了一箩筐,现在谢昶的身份还是他的“未来岳丈”,二人明面上的关系也颇为“亲近”。
“说起来,这些日子妙瑛情绪不大对,你有空也多陪陪她,虽说年轻人正是忙政务的时候,但成家立业,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