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的搀扶下躺了下来,催促道:“你快去!”
“是,奴婢这就去。”春杏替她掖好被角,便转身走了出去。
东陵距离京都较远,就算是骑快马也需要三个时辰才能赶到,一处偏僻的院落,林美婷穿着一身素衣,头发仅用一根木簪挽起,正端着盆子在井边洗衣。
自她出生便是国公府的小姐,后来嫁给皇子,成了皇子妃,又做了亲王妃,可以说是锦衣玉食娇养着长大,这双手除了插花刺绣,从未做过粗活,可如今洗衣、做饭、收拾屋子全都靠它,即便是寒冬腊月、滴水成冰依旧如是。原本的纤纤玉指,如今变得粗陋不堪,满手都是冻疮。
“咳咳。”林美婷咳了两声,继续洗着衣服,现在是正午,晒了半日的水虽然依旧很凉,却不再刺骨,这时候洗能少受点罪。
房门被推开,齐方宇出现在门口,看向洗衣的林美婷,不悦道:“午膳呢?你想饿死我不成?”
林美婷看向齐方宇的眼中尽是漠然,他们的夫妻情分,在过往的几个月里消磨殆尽,如今只剩下厌烦。
“你若是饿,便去厨房做饭,没瞧见我在洗衣吗?”
齐方宇眉头一拧,怒斥道:“放肆,你竟敢如此与我说话,信不信我现在就废了你?”
林美婷停下动作,看着满是冻疮的双手,嘴角勾起自嘲的微笑,转头看向齐方宇,道:“齐方宇,你还认不清形势?你如今已不是高高在上的禹王,只是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只知道冲妻子耍威风的废人。”
“放肆!”齐方宇恼羞成怒,大步走到林美婷身边,扬手就甩了她一巴掌,“贱人,你敢如此与我说话!若非你多年无所出,我怎能落得这般下场,你竟还敢忤逆我,看我不打死你!”
看着面前无能狂怒的男人,林美婷的眼神越发冷,扬手也甩了他一巴掌,道:“齐方宇,你别忘了我父亲是一等国公,我是国公府的嫡出小姐,若你还想有出头之日,最好与我客气点,否则……”
冰凉的水随着巴掌甩在脸上,齐方宇最先感受到的是刺骨的凉,然后才是传来的火辣辣的痛感。他不敢置信地看着林美婷,从未想过她竟敢甩他巴掌,心中怒火升腾而起,却在听到林美婷的话后,强行压了下去。国公府是他的依仗,现在他处境艰难,还需国公府斡旋,不能轻易得罪。他冷冷地看了林美婷一眼,悻悻地转身回房。
林美婷眼中闪过鄙夷,眼神却越发坚定,将齐方宇的衣服扔到一边,只洗了自己的。她当初真是瞎了眼,才看上这样的男人。
直到傍晚,齐方宇也能没吃到午饭,自两人争吵到现在,林美婷甚至连面都没露。实在饿得不行,他虽心中气恼,却无可奈何,只能去厨房找吃的。可到厨房转了一圈,他也没看到有能直接吃的食物,冷锅冷灶,一点烟火气都没有。他素来大男子主义,又是金尊玉贵的皇子,莫说做饭了,连怎么生火都不会,只能看着厨房干瞪眼。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传来,打断了齐方宇持续上涨的怒火,深吸一口气,朝着院门的方向走去。待来到近前,他敲了两下院门作为回应,随后便有人将一封信塞进了门缝。齐方宇将信拿了进来,随后便回了正房,外面实在太冷,尤其太阳已经下山。
待回到房间,他打开信封一看,顿时将桌上的茶盏扫落在地,大声骂道:“混账东西,统统都是混账!”
齐方宇自小疼爱齐方晴,处处宠着她、哄着她,在他想来,她应该理所当然地回馈他,就算他和高明月没想让她和亲,她也得主动这么做,没承想她竟是这么狼心狗肺的东西。
若齐方晴这边走不通,那他就只剩下国公府这一条路,希望他们能疏通关系,尽快将他从这里救出去,这种穷困潦倒的日子,他是一日也过不下去了。
想到这儿,齐方宇收拾了心情,打开房门走了出去,他要找到林美婷,让她给护国公府传递消息。他找了一圈,终于在偏方找到了她。
林美婷仅是瞥了他一眼,便继续做着手中的刺绣,这段日子以来,他们能有吃有喝有炭烧,全靠她刺绣所得,这个男人除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什么都不会做。
齐方宇走到林美婷身边,想将她揽进怀里,好好哄一哄。谁知林美婷竟直接起身躲了过去,看向他的眼神尽是淡漠,“有事直说便可,不必这般虚情假意。”
齐方宇的神情一滞,强压下心里的不悦,嘴角勾起微笑,道:“婷儿,之前是我不对,不该因一些小事冲你发火,我跟你道歉,你不要再跟我闹脾气。”
“若只是道歉,那我收到了。今日我在偏方睡,请回吧。”
齐方宇见林美婷不为所动,心中不悦更甚,只是为了达到目的,不能表现出来,于是再次靠近,想要抱住她,又被躲了过去。
“婷儿,我们是夫妻,难免有争吵之时,我已经低头认错,你又何必揪着不放。”
林美婷冷漠地看着他,道:“你我之间的那点夫妻情谊,早在你一次又一次偏心那些妾室时,消磨得不剩多少。不过到底夫妻一场,我还对你还抱有那么一点期待,只可惜也在过去的三个月里消磨殆尽。齐方宇,你我之间已经什么都不剩,你想说什么,直说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