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事完了,我让膳房那边给你做。”
曦珠看着他,应道:“好。”
兴许是自作多情,他到底笑说一句。
“不管我出了什么事,表妹都别管我。”
又捏了捏她的脸腮,道:“记住没?”
曦珠还是应道:“记住了。”
于是他放下手,笑道:“去?吧,看你进院,我再离开。”
曦珠听他的,离院门越来越近,她没有回头,一直走进院里,看到焦急等待的蓉娘和青坠,却在?瞧见她回来后,呆怔愣住。
她走过去?,站到蓉娘面前,轻唤了声。
蓉娘陡然哆嗦下,反应过来,见姑娘手上的纱布,脖子上的伤,还有微白的脸色,酸涩止不住地从心里冒出来,忙把人拉进屋里,再细瞧,裙子也不是昨日的那条。
她红了眼,声都在?颤,问?道:“曦珠,你,你与三爷……”
良久,曦珠在?一双关?切的眼里,愧疚地点了点头。
除此之外?,她不能再说更多。
她也尚在?惶恐动荡里,不知该做什么,想了想,决定好好歇息。
她不用再去?想那些事,只?要听他的。
坐在?床畔,撩起裙摆,看了看脚上崭新的并?蒂莲花绣鞋,昨日那双月白软缎绣鞋沾满了脏血,早就丢了。
她弯腰脱下,躺到床上,背对身?后的视线。
喝了药,其实有些犯困,但她没有闭上眼。
他应当?在?去?正院的路上。
*
正院里,卫旷虽领职都督同知,督备军器局,但因病体之故,不过四五日去?一趟。其余时候,多在?家中修养身?体。
这日打算晌午去?军器局,视察新改造的那批火.枪如何,此时还在?厅里用茶,喝完再走人。
卫远也有事要往督军府,恰好同路,便等着父亲一道。
而董纯礼与婆母商量完些府上的琐事,领过对牌要去?做事,与婆母穿过厅中,要与公爹和丈夫行礼告辞。
却还没出声,外?边传来短促的脚步声。
不过眨眼的功夫,人就进来了。
卫旷浓眉紧皱,看着此刻还在?家里的二儿子,诘问?道:“黄孟不是说孩子的病好多了,你怎么还在?这里?”
卫度见父亲生气,忙说:“原本是要出门了,却碰到桩事,一定要来与爹和娘说。”
又看看母亲,还有也在?的大哥大嫂,踌躇下,便将门口?的事都说了。
……
听完后,卫旷脸色骤然一沉,端盏的手收紧。
自从小儿子进军器局,还有交给他那些精密图纸后,他再没管过他,认为?人是在?好好做事谋前程的,且那般天赋难得?。
却不想给他背后搅弄是非!
董纯礼诧异出声。
卫远神情转肃,坐直身?,按住妻子的手,让她止声。
杨毓也是慌张大惊。
正要叫丫鬟去?喊人过来,问?个清楚。
却门外?渐近的沉稳脚步声,人已经走了进来,看到那个头戴乌纱帽、身?着云雁补服官袍的人,就知不用自己多费口?舌了。
鼻息轻嘲,卫陵径直在?最上首的两人面前跪下,平声和缓道:“爹,娘,我要娶曦珠,望你们应允。”
卫旷额穴突突跳着,忍着憋压在?胸口?的气,问?道:“昨晚你在?哪里?”
卫陵直言:“昨晚一整夜,我都与表妹在?一起。”
闻言,杨毓眼前一阵阵的发昏,险些站不住。
“你再说一遍。”
卫陵看着母亲,道:“我与表妹已经在?一起,我要娶她。”
卫旷站起身?,怒火蓬动,再难抑制,一脚狠踹了过去?。
卫陵瞬时躬下身?体,脊背颓弯,胸口?剧痛。
攥拳抵住地砖,他咳了一声,又咬住后槽牙,将漫到喉间的血腥吞下去?,那血却冲涌到眼里,滚烫发热。
“人还在?孝期,就忘了父母之恩,知道勾引人,妄图留在?公府了!”
骤然地,迎面一记重拳,落在?沸言之人的脸上,砸中鼻梁,血霎时奔流喷出。
乌纱帽掀落在?地。
卫陵抓紧卫度的官袍衣襟,将他拎起来,看着这个血脉相连的二哥。
前世便是卫度,告知了母亲那晚的事,曦珠才很快与一个叫许执的男人定下亲事,以至于此后,他再没有开口?的机会?。
卫陵知道其实最该怪的是自己,为?何那时不能彻底明白心意,为?何不能在?曦珠说出喜欢他时,立即回应她,还在?用那样冷漠的眼神,反复审视她,直至她难堪至极,那般哭着跑远了。
她一定很难过,是自己什么都没做,就推开了她。
从此之后,他便什么都不能做了。
卫陵知道最应该苛责的是自己。
可他没办法不去?想,倘若卫度不去?说,或许当?晚他便能想明白,自己其实是喜欢她的。
或许第?二日,只?是晚一些,他还是会?想明白,他喜欢她;
也或许第?三日,再晚些时候,他仍然会?想明白,他是真的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