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见少庄主。”
盛靖见到这些一直以来与他同生共死的下属们也很是喜悦,一摆袖用内力将他们扶起,“不必行礼。”
他们自是能感受到这股浑厚内力比之以前相比更加磅礴,有人问道:“敢问少庄主,您可是突破第九镜了?”
盛靖傲然一笑,不必多言便能明白,众人内心都火热起来,二十三岁的第九镜大宗师,离渠山庄若有此等人物执掌,前途何等光明!
都不是拖沓的人,简单讲了两句,众人便骑马继续前进。
等候的人言道:“此时宴会已是开始,盛辉恐是早已起了警惕心,山庄内外戒备森严,山庄弟子在外围,惩戒堂护卫在内围,若不是其中安插了我们的人,怕是连只鸟儿都飞不进去。”
虽是骑马奔腾,可练武之人气息平稳,交流却是不碍,就连姜亦光也能听得清楚。他又言道:“弟子中有大多数人并不赞同那霍清雨将来执掌山庄,其余一些摇摆不定的,若是见到少庄主安然无恙回来,想必都不是问题。”
那人顿了顿,说:“只是惩戒堂中却有一些不知变通者,恐怕只会听持惩戒令之人的命令。”
盛靖手底下的人皆是惩戒堂中当任或曾经任事过的,与现在那些在山庄内守卫的人都有几分交情,若是跟自己人打起来,不仅束手束脚,就是最后不管伤了哪个也都是山庄的损失。
盛靖沉吟半刻,说道:“宴会于我们是个大好时机,众目睽睽之下,我便是直言此事与其余人等无关,只叫盛辉与我正面一战,他又敢不应?”
可如此一来,压力就全到盛靖一人身上了。虽说盛靖如今已是第九镜,境界上比盛辉高了一筹,可盛靖突破速度太快,许多武学感悟却是并未能形成,即便拥有滔天的功力,却只能发挥出不到八成来。
相反,盛辉在第八镜中浸淫已久,且同样学的是离渠剑法,对盛靖平时所用的每一招每一式都了然于胸,如此说来,盛靖比之高一境界的优势却是没那么明显了。
虽说只要给他一些时间,盛靖就能磨砺出与境界匹配的剑技,到时对上任何一个第八镜的武者自然都不在话下了,可如今他最缺的就是时间。
时间一长,江湖上新鲜事多,想必过不了许久便没人记得离渠山庄的少庄主应该是盛靖,而不是那个冒牌货霍清雨了。
就算以后盛靖凭着武力打上门去,失了此刻可以在一众江湖同道面前揭露盛辉残害亲子罪行的机会,强行夺了执掌山庄的位子,在他人看来却是大逆不道的行为。
江湖之人行事潇洒,讲义气重承诺,能接受盛靖因为他人口出不逊而在佛像面前将其斩杀,可对于忘恩负义屠戮亲友之辈,却是深恶痛绝、人人得而诛之。
姜亦光面上满是担忧,他明白此时与盛辉对上是如何危险的一件事,不仅如此,他也忧虑盛靖是否难过。
盛靖虽然从来没有表露过对于与自己的父亲成为生死仇敌的心情,甚至有时候还表现得有些不屑,但是姜亦光明白,盛靖肯定是难过的,姜亦光还记得小时候的盛靖还会渴望父亲的关心,可却屡屡碰壁,盛辉吝啬地不肯给予小盛靖一点点的温情。
到如今,先是与父亲势同水火,到差点被他亲手害死,现在更是到了要与父亲一决生死的地步,盛靖表现得越不在乎,姜亦光就越担心。
他拉着盛靖的衣袖,往盛靖怀里靠得更紧,或许是感受到了姜亦光的担忧,盛靖俯下身轻轻贴了贴他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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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经黑透了,朦朦胧胧的月色洒下,给山庄镀了一层温柔的珠光。山庄内的宴会厅里,摆上了无数个拳头大的灯石,整个大厅亮如白昼,或许正是因为如此,参加宴会的人一点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里头的人推杯换盏,哪里有一点少庄主刚“离世”的悲伤?
那个真的为了盛靖去世的消息而一夜白了头的盛母,却被半囚禁在佛堂里,连为自己儿子悲伤的机会都没有。
山庄外,一队又一队腰间有银色令牌的人无声地巡查着,夜风呼啸,将他们身上的玄色劲装吹起一角,其中有几队望了望天边,对视一眼便默然地换了个与安排截然相反的方向。
马蹄上绑了厚厚的麻布,在暗处停下,下马前盛靖对姜亦光低声言道:“跟在我旁边。”
他们悄无声息地来到山庄侧门,有人已经在门口等候,见到走在最前头的人便深深弯下腰去:“少庄主。”
盛靖双手托住他的手臂将他扶起,问道:“如何了?”
那人脸上有着压抑不住的激动,“幸不辱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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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辉坐在主桌,与一些宗师级武者相谈甚欢,身旁是坐在轮椅上的霍清风,他身材消瘦、面色沉郁。即便如此,盛辉却对他很是关心,不仅将他介绍给那些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还时不时问他需要什么。
而本该是今日的主角霍清雨,却连坐的位置都没有,更别谈与别人说上话了,只能守在盛辉身边倒酒夹菜,面上还赔着笑。
不知聊起了什么话题,宴会厅内一片欢笑,随着一声震耳的推门声,所有的笑声都戛然而止。
盛靖就在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