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
可他已经站在这里吹了至少十分钟的冷风了,还是一点儿用都没有——心还是跳得那样快,脸也还是那样热。热得快要出汗。
他紧张地望着从果园过来要走的那条路,一双脚不安分地踮起又落下。
等待中的一分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他感觉已过了很久很久,那条他张望着的路上才出现一个奔向他的身影。
枭遥又换了一身衣服,这大概是他这次带来的所有衣服中最正式的一套搭配——黑色羊毛大衣配黑色直筒裤,依旧戴着那条红围巾,和他们重逢时穿的那套差不多。
“有点事儿,来、来晚了,不好意思!”
枭遥气喘吁吁地跑近,呼出的气息在冷空气中凝成一团团飘起的白汽。在秦淮面前几步之外停下以后,他笑着稳了稳呼吸,将手里小心捧着的东西送了出去。
秦淮一眼就认出来,这是一束白雪山玫瑰。
秦淮没有接,小声地确认了一句:“送我的花?”
枭遥用力点了一下头,又把花往他的面前递了递。
秦淮忽然忍俊不禁,压着嘴角,将自己藏在背后的手伸了出去。
他的手上也拿着一捧花——那是一束向日葵。
两人对视一眼,齐齐笑出声来。
【作者有话说】
一些俗俗但永远戳我的萌点——用花表达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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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雪已经停了
两束花并排放在镇上小广场边的石凳上。天下着绒绒细雪,老旧的路灯投下一片昏黄的光圈。
秦淮和枭遥蹲在石凳旁,低头捣鼓起塑料袋里的小玩意儿——烟花棒、摔炮,还有几盒从来没玩儿过的新鲜物件。秦淮从中拿出几支烟花棒递给枭遥,叫他先拿着,自己则挽起袖子,伸手去拢地面上的雪。
最上面的一层积雪还是干净的,蓬松,在光下闪着细腻的珠光。手压上去,发出轻轻的“咯吱”声。
枭遥看了一会儿,忍不住拉住秦淮的袖子,小声说:“冷。”
秦淮的手被冻红了,融化的雪水沾在手心,亮晶晶的。枭遥的手掌托起他的手背,秦淮在这一刻真切地觉得,枭遥在冬天就像个火炉,总是热乎乎的。
“还好,”秦淮收回手,很快将地上的小雪堆整理出一个漂亮的坡度,他说,“仙女棒给我。”
枭遥将手里的烟花棒递给他。
就见秦淮将那几支彩色的烟花棒插在小雪堆上,接着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啪”地一声点着,准备点火。
他紧张到不自觉地抿起唇,大概是怕被火星子烧到,连连向后挪了几个小碎步。枭遥看在眼里,感觉他像一只摇摇晃晃的小鸡,保持重心的两只胳膊就像两只羽翼单薄的翅膀,扑腾呀扑腾。
“你往后走点儿,”秦淮伸手向后挥了挥,说道。
“不至于吧。”枭遥嘴上虽然这样说,却还是配合地向后退了两步,离烟花棒远了一些。
“嗞”地一声,烟花棒被点燃,顶端冒出耀眼的火星子,向外迸开。两人并排蹲着,眼前是闪烁的光,将他们的眼睛映得很亮。
秦淮盯着眼前燃烧的烟花棒,忽然低声说:“我不会养花。”
闻言,枭遥看向他。
“你很久以前送我的那束花,没多久就蔫巴了,我在网上找了很多办法都救不回来,”秦淮一下一下用手指戳着脚边的积雪,闷声讲道,“所以你送我花,我也放不久。”
因为这不是长在土里的花,不是花期过了等来年就能再开的。一束被包装好的鲜花,原本就是连着枝叶被剪下的,它也许漂亮,但过了一段时间,都逃不过枯萎的定数。
话音落下,秦淮垂在身侧的手被人牵住。他微微一怔,却没抬头,依旧盯着面前的烟花棒——这一支快要燃尽了。
枭遥将他那只沾着冰凉雪水的手攥在手心,一下一下地轻轻捏着。他说:“花束本来就放不久,这不是你的问题。如果你喜欢,我下次就送你一盆新的,活的,要你浇水施肥照顾的那种。”
秦淮耸了耸肩:“那我也养不活。我说了,我不会养花。”
“那我们一起养不就好了,”枭遥笑了笑,把秦淮的那只手往怀里揣了揣,说,“我来浇水施肥,你就负责带它晒太阳。”
秦淮若有所思地抿了抿唇,嘀咕道:“那样行吗?”
插在雪里的这支烟花棒燃尽了,枭遥用空闲的另外一只手从塑料袋里拿了一支新的,将雪地上那支熄灭的烟花棒替换掉了。他向秦淮伸出手,后者默契地掏出打火机递过去。
砂轮打火机的声音又脆又沙哑,将新的那支烟花棒点燃了。两人面前的一小块雪地重新亮起来。
枭遥接着秦淮先前的话往下说:“哪怕不行,我也可以学嘛。活到老,学到老……”
秦淮忍俊不禁地转开脸去,道:“枭老师年纪轻轻就跟个老头儿似的絮絮叨叨,谁要听你说这些。”
“你不爱听?”
“不爱听。”
“那你爱听什么,”枭遥凑上去道,“我说给你听。”
秦淮“哼”了声,没说话。
他想,枭遥不可能不知道他想听什么的。今天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