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脆先关了它。
又往前走几步,正巧见傅沉欢推开门走出来,看他目光直接落到自己身上,似乎是听见自己脚步声才特意出来的。
稀薄月光下,他的面色有些凝重。
看见黎诺后,他快步走来,自然而然的伸手将她揽进怀中,低声道:“怎么了诺诺。”
黎诺本想故作轻松,赶紧将画拿出来给他瞧,但是看他的脸色,实在没办法语气轻松,只好先问到:“沉欢哥哥,出什么事了吗?你脸色怎么不好?”
她伸手摸摸他的脸,有些担心。
傅沉欢微微笑了下,“没什么。”
说完后,他也意识到自己议事这样久,只用一句“没什么”不会让黎诺放心,便斟酌着说道:“摸到北漠一处暗流,具体情形有些模糊,还要细查。”
黎诺愣了愣。
傅沉欢低头亲亲她,“你不要怕。不会有事。”
“我不怕。”黎诺摇头,对他浅浅笑了笑。
她只是有些惊讶。他的意思是,北漠有一股神秘势力?看情形应当实力不容小觑。黎诺咬着下唇,暗暗思量,他们查出的这股力量源头,会是……凌钊吗?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黎诺转了转眼珠,正想该用怎样的开场白将画拿出来给傅沉欢看,便听他说道:
“诺诺,今日风大,我们进屋去。”
说完,他微微俯身竟想抱她,被黎诺哭笑不得的按住:“我哪有那么娇弱,我自己走。”
她拉着他的大手向屋中走去。
傅沉欢由她牵着,心中是黎诺不知道的翻天覆地:这几日的细细追查,经真的叫他们查出一丝蛛丝马迹,北漠确实有一些混迹的朝堂上的人,表面上看十分正常,但暗中却被一条线隐隐穿在一起,他们隶属于同一个组织,隐藏的又深,而这个组织具体实力几何还不得而知。
若不彻底拔除,他必如芒刺在背。
然而即便心志坚定,在得知那一刻起傅沉欢也并非全无恐惧,由爱故生怖,他只想一想心爱的姑娘,心脏便会下意识的泛出她不在那六年的痛楚——仅仅回忆已是这般痛,若再经受一次,他根本不敢想。
进了屋,看见霍云朗及几个眼熟的人,黎诺向他们微微福身,他们亦恭恭敬敬行礼。
傅沉欢道:“你们先下去吧,按方才说的办,切记莫打草惊蛇。”
众人称是。
他们走后,黎诺觑着傅沉欢目色,笑了一下,“沉欢哥哥,你别太担心,北漠综合国力远不如我们,就算有一处暗中力量,也不可能翻了天去,你能解决掉的。”
傅沉欢眉目温和,轻轻摸了下她的头。
黎诺见时机差不多,也有些等不下去了,便冲他眨眨眼睛,从袖中拿出那画纸来:“好啦,我给你看个有趣的,你记不记得,段大哥之前提到过凌先生是个难得一见的美男子?”
她笑着展开画:“我原本还遗憾,以为再也无法目睹他真容,但好在段大哥画功超群……沉欢哥哥你看一看,是不是的确长的很俊?”
傅沉欢本抱着纵容的心思,即便心中忧虑,却也眉目含笑的顺从黎诺,目光随意落在画纸上。
只一眼,他的眉宇陡然锋利起来。
黎诺就在他身边,亲眼目睹傅沉欢转瞬间的变化:虽然方才他气息沉着,面有凝重,但在她面前整体还是放松的。而当他看见画中人那一刻,整个人身上翻出的寒意几乎如冰冷刀刃骤然出鞘,令人不寒而栗。
傅沉欢劈手夺下画,手劲大的几乎攥碎画纸,他嘴唇抖了两下,转头看向黎诺。
他眸心有些泛红,忽地双手扶住黎诺肩膀,声线急迫:“诺诺,他研制的解药,今日你试了吗?”
黎诺吓了一跳。
他整个人仿佛被逼至绝境的困兽一般,第一次手上失
了力道,攥的她肩膀有点痛。
她忙摇摇头,“没有。”
傅沉欢骤然松下一口气,紧绷的弦松懈下来,一把将黎诺紧紧抱在怀里,“你没有喝……好……好……”
他抱的极重,仿佛要把她融入骨血一般,大掌一下一下抚着她的长发,不知是在安慰她,还是在安慰自己。
他看清画中人容颜那一刻,胸腔中心脏几乎要跳出来。
这两日诺诺撒娇耍赖,不肯喝药,他和段淮月都心软,纵容了她,但他们已打算今日无论如何也不会让黎诺再推辞。
过了好一会,傅沉欢微微放开黎诺,摸摸她的脸,仿佛确认她整个人还完好无损一般,“诺诺,你乖,在此间等我。”
他说完吻了吻她额头,随即转身走至门边,伸手推开木门,右手扬空一抛,一枚信号弹带着尖锐的声音划破长空。
那信号弹样式极为特殊,并未炸响,只是一声尖啸——就像是划开战争的号角,从这一刻起,很多事情都有去无回。
黎诺心中紧张渐渐由小变大,掌心微微渗出汗意,她知道凭实力凌钊根本没有任何胜算,不必担心其他人的安危。
但正如系统所说,满盘皆输后,丧心病狂的凌钊会做出怎样事来,她也想象不出。从此刻开始,她要担心的,只有她自己了。
信号弹升空不消片刻,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