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彰定睛看了那个草干小人一眼,抬起视线去看对面的老妪。
老妪扯着嘴角冲他笑:“婆子我没什么本事,就只这一点小手艺还算过得去,你要不喜欢,我给你想办法换一个?”
“不,不用,”孟彰摇头,伸手将草干小人从竹篮里取出来,“这个就很好。”
孟彰仔细打量了这个草干小人半饷,又问对面的老妪道:“婆婆,这个草人,有多厉害?”
“不过是一个草人罢了,哪儿有什么厉害手段。只一点,”老妪的口风甚为平淡,“真要是有气机被送入这小人里,除非是炼虚合道中证道巅峰的大真人,否则……”
老妪哼哼了两声,便不多说了。
可即便如此,在场所有人还是听明白了老妪的意思。
如果面前这老妪没有特意夸大的话,那么一旦被草干小人采摄了气机,他除非是炼虚合道层次中最巅峰的那个修为,否则必是凶多吉少。
孟彰想了想,握着草干小人向老妪请教道:“婆婆,如果我将一个人的气机送进去之后又想要将人救回来呢,可有什么法子补救?”
老妪似乎是叹了一声,但孟彰定睛看去过,却只看见老妪仍然带笑的眼。
“不是什么为难的事情。”老妪道,“到时候你且将小人身上出现的红绳给烧去,自然也就没事了。”
孟彰拿着草干小人仔细看了又看:“红绳?”
哪里来的红绳?这草干小人身上没有红绳啊。
老妪很耐心地给孟彰解释:“现下当然是没有的,但等你将一道气机送入去的时候,红绳自然就出现了。”
她想了想,又道:“你也不用担心随便什么人来将这小人的红绳烧去。那红绳在气机送入顷刻出现,随后就会隐去。到时,就只有它的主人能够找出红绳来的。”
孟彰又低头打量了手上的草干小人半饷,问道:“倘若这草干小人落到旁人手里呢?如果红绳可以被随意烧去的话,那这草干小人是不是也很容易就能毁去?”
“不,”老妪得意地道,“恰恰相反,真有人想要打这个主意的话,那他会知道什么叫做火烧不去、水浸不烂。”
孟昌、孟棕和青萝等人听了这么一场,看着孟彰手中那草干小人都很有些艳羡。
好东西。
绝对的好东西!
艳羡归艳羡,真个要孟昌、孟棕和青萝他们去惦记孟彰手里的东西,那是不可能的。
自来,只有他们这些做下属、做奴仆的想着将好东西上供自家主君的,又怎么会有做下属、做奴仆的心心念念去惦记郎主手里的东西?
“小郎君不喜欢这孩子?”老妪问。
孟彰拿着这个草干小人,沉默片刻,将它用新的木匣子收了起来:“不是,只是觉得……”
“小子好像受之有愧。”
他不过就是送出去一份普通的年礼而已,便得了这么一份回礼,怎么看都是他赚大了……
老妪哼笑一声:“既给了你,你拿着便是了,值当你这样耿耿于怀。”
“这东西就是我自个儿做的,也没花费什么。”
说罢,老妪深深看他一眼,问:“接下来,你还要去其他地方拜年?”
孟彰点头:“小子是还有这个意思。”
老妪沉默少顷,忽然说道:“既然是送年礼,那便好好送。”
这似是提点又似是警告的话,很轻易就在其他人心头搅起一片片阴霾。
孟彰却只平和笑道:“小子省得的。”
老妪深深看他一眼,又看向孟昌、孟棕和青萝等人身上。
“婆子也收了你们几位的年礼,自也该送还回礼。”
那个竹篮子甚至都没有回到她那边去,便直接飞向了孟昌。
孟昌回身看着孟彰。
孟彰冲他点头。
他这才伸手掀开竹篮子上的盖布,却是从里头拿出一件衣裳来。
“你是领兵的部将,时常要在沙场上征战,这件法衣防御不错,总是能给你几分便利,你可喜欢?”
孟昌摸了摸衣裳的纹理,又看了看孟彰一眼。
孟彰仍是点头。
“某多谢婆婆。”他拱手冲对面的老妪一礼,客气道谢。
老妪随意点头,又将竹篮子挪到了孟棕的面前。
待最后一人从竹篮子里拿走老妪给予的回礼以后,竹篮子又飞回到老妪面前,被她轻轻巧巧挎进臂间。
孟彰又跟老妪拱手一礼,与她告辞。
老妪含笑点头,站在原地看着他们一群人离去。直到孟彰他们走远了,老妪才转身,重新走入那一片木屋草舍里。
孟昌、孟棕和青萝等人心里有许多疑问,但他们不敢问,就是硬憋着,直到回到了孟府宅邸,确认不会有什么人能够在悄无声息间听到他们的谈话,才一眼一眼地看向孟彰。
这副想问又不敢问的样子,看得孟彰很有些乐呵。
在走上马车前,他终于回过身来,迎上巴巴望着他的孟昌、孟棕和青萝等人的视线。
“怎么了,有话要问?”
孟昌、孟棕和青萝等人齐齐将目光看向孟昌。
孟昌是孟彰那一众部曲的将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