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截所有可能出现的意外。
而除了他们三人外的其他人,也各有动作,配合着孟昌、孟棕和青萝三人将孟彰护得越发的严实。
反倒是孟彰自己更放松些。
他转过身来抬眼往前方看去。
距离孟彰五丈外的位置,正有一位老妪手提竹篮,含笑看着他们。
孟彰看了看那位老妪,又看看仍旧警惕、没有丝毫放松的孟昌等人,到底不曾从孟昌等人构建的防护中走出,就在原地远远看着老妪。
“婆婆是在叫我?”他问。
老妪含笑点头。
孟彰便回答道:“我出来已经有些时候了,再不回去,族中长辈该是要担心了。何况,这长宁镇的南北两处地界我都已经走过一回了,自然该要离开。”
顿了顿,孟彰又道:“我还想多走几个地方看看呢,不好继续待在这里。”
“这样啊,”老妪点点头,没有太纠结于孟彰的这些说法,“那还真是可惜,我还想着既然小郎君来拜年,我这个做主家的,总得多留小郎君坐一坐呢。”
做主家的?
倘若孟彰没有记错的话,这长宁镇隶属安阳郡,又很是靠近安阳郡郡城的吧?如果这长宁镇有主家,这主家也该是他们安阳孟氏才对。
哪里来的这样一位主家?
缘何连他也不知道这长宁镇忽然就多出如此一位主家来了?
孟彰的目光无声无息地扫过孟棕。
孟棕也正在皱眉。
他上下打量着对面那位老妪,眉头皱得死紧。
孟彰就更明白了。
孟棕是孟梧的大管家,作为孟梧这位安阳孟氏真正栋梁之一兼安阳郡郡城隍的心腹,倘若安阳郡这长宁镇真的换了个主家,他没道理不知道,更没有道理不上报。
可事实就是,非但孟棕自己不知道这个老妪,就连安阳孟氏以及郡城隍的耳目都没有将此事上报!
纷乱的思绪一个接一个冒出来,孟彰面上却不显,仍自看定老妪,客气问:“婆婆打哪儿来的?我好像没有见过您?”
那老妪呵呵一笑,说道:“我是从南边儿来的,来这里也有近百年了,小郎君惯常少有出门的时候吧?那你当然没见过我啊。”
“我先前一直病着,确实很少出门,”孟彰先是点头,随后才又道,“看我在家中烦闷时候,也总会叫人来说话,可我……”
他摇了摇头,似是觉得烦恼地皱了皱眉头:“我也没听过人提起婆婆您啊。”
老妪仍是不甚在意,近乎随口应答般道:“老婆子我一个俗人,没什么响亮名头,又没做下什么大事,又怎么会有人在小郎君面前特意提起我?”
“小郎君你没听说过我才是理所应当的,”老妪将话题兜了回来,又跟孟彰道,“倘若小郎君真这样好奇,不若到我家里去坐坐?”
孟昌、孟棕和青萝等人的脸色同时紧绷,一错不错地死盯着对面的老妪,生怕这位神秘异常的老妪会不管不顾直接对孟彰出手。
这已然是面前老妪第二次邀请孟彰去她家了。
孟彰在侧,而对面那位又甚为神秘,他们不得不多几个心眼。
倘若,他们说是倘若,面前这位老妪的真正目的不是其他,而正是孟彰本人呢?
孟彰,他们的郎主/小郎君,会因为拒绝这个提议而触怒了面前的老妪吗?
老妪扫了一眼警惕至极的孟昌、孟棕和青萝等人,目光只落在孟彰面上。
“小郎君要来吗?”
孟彰定睛看她一眼,半饷,笑了起来。
孟彰的笑容相当有感染力,便连对面的老妪也跟着加深了几分笑意。
“婆婆邀请,小子当然是求之不得的,只是眼下小子还有事情想要做,怕是要辜负婆婆好意了。”
孟昌、孟棕和青萝等人心下骤然一紧,那神经一突一突的,险些让他们以为自己那早已停止跳动的脏器又一次活过来了。
“是这样啊……”老妪看着孟彰,像是知道了什么,悠悠地叹了一声后,问孟彰道,“你这样做,有意义吗?”
她这样问话,目光却是打从她站出来那一刻开始,头一次离开孟彰。
她回过头去了,看着那些发现了木匣子与荷包的贫贱人家。
她看着他们冻得发青的笑,眼神很有些复杂。
“有意义吗?”她回过头来重新看着孟彰的时候,又问了孟彰一句。
“当然有。”孟彰回答道。
“哪怕我将年礼送到的前一刻,才有人刚刚因为冻饿病苦在今日离去,也是有的。”
老妪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但她凝望着孟彰的眼,又看看他尚且带着稚气的身体与面孔,叹了一声:“总是辩不过你这样的犟倔孩子。”
孟彰笑,也不为自己分辩。
“罢了,”她老妪说,“你既是有事要忙,那婆子我也就不留你了。”
她手臂上挎着的竹篮被卸了下来,直直向孟彰的方向递出。
“你唤我一声婆婆,又送了年礼过来,我自然也不会让你吃亏。”她说,“这是方才的回礼,你且带了走吧。”
孟彰定睛看着那个竹篮子,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