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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愿应劫?”

飘渺的声音从天际传来,又从四面八方涌向元神,震得他浑身发麻。

劫难不管大小,都是不能躲避的。若是想要暂且逃避,唯有闭深关封五感。

现在的情况不允许问泽遗这般做。

他果断抬起手,任由符文流动,顺着手腕环绕到全身。

“我愿。”

用劫难和魔性两重阻碍拦住他,规则从未像今天这般心急。

这反倒是足以让问泽遗确信,这几天全文剧情有大动作。

规则在怕他。

既然躲不掉,那便去渡。

在他接受感召的同时,卷土重来的魔气想要从背后偷袭。

“嘶嘶.....”

火焰化作神鸟金乌,烈火燃烧的声音鸣叫,奋力将魔气格挡在外。

水卷做羽状,环绕在问泽遗周遭。

他右半边脸的魔纹愈发鲜艳,未将他容貌影响分毫,反倒像朵盛开的彼岸花。

另半边脸上,银蓝色的眸中清明,不见痛苦迷茫。

金色符文黯淡,光柱也变得透明,直至彻底消失。

炽热和寒冷交织之后,金乌碎裂,水流归宁。

没了阻拦,识海中的魔气像见了肉的猛兽,贪婪地涌向站在湖心孑然一身的问泽遗。

扼向他的咽喉,牵住他的手指,想要钻入他的元神之中。

元神微微动了下,爆发出刺目的银光,原本该是猩红色的眼瞳变成烈火灼红。

化神期铺天盖地的灵气降下,狠狠压住作祟的魔性。

魔性自然不会轻易就范,被压得起了逆反,全都回馈到问泽遗的肉身上。

面对反扑,问泽遗疼得生理性颤抖。

但抗争无疑是有效的。

识海外,魔纹从颊边褪回到眼周,并且逐渐减淡,消散。

意识抽离识海,问泽遗的五感逐渐回笼,呼吸却愈发困难。

恰在此时,幽幽的熟悉香味袭来,钻进他被血腥味占满的鼻腔,给他带来喘息的空间。

他睁开无法对焦的双目,捂着胸,大口地喘着气。

视线略微清晰些,问泽遗发现身边洒了香粉。

应是燃剩后没来及收走,又不知何时被他仓促的动作给碰落了。

似是因明魄香有止痛的功效,问泽遗浑身痛感减轻了大半。

被他刚才一压,识海的魔气暂且消停,躯体内的依旧要处理。

他缓了一阵,重新开始调息。

熟悉的不适如约而至。

疼痛带来的耳鸣声里,似乎有谁在轻声呼唤他。

恍惚中,似有个模糊的白衣身影走来,站在他身前。

“师兄......?”

问泽遗艰难地睁开眼,又小声喊了句。

“师兄。”

他抬起手想要触碰兰山远,手却直直穿过白影的胸膛。

问泽遗收拢手指。

和梦里看得见摸得着的兰山远不同,这只是明魄香赠予的幻觉罢了。

白影发出若有若无的笑,像是镜泊的夜风,缱绻又微冷。

兰山远越凑越近,问泽遗明显地瞧见他腰间悬挂的玉饰在摇摇晃晃。

那是梦里被摔碎的一枚,掉落在草丛里,碎成了三大块。

素来站得笔直如松的兰山远扶着床,微弯下腰。

问泽遗抓不住他,但他能紧靠着问泽遗。

“疼吗?”

兰山远的声音温柔,还带了些心疼。

“不疼。”问泽遗低着头,咬牙道。

“真的不疼?”

兰山远脸色阴沉了些,模样让问泽遗觉得陌生又亲切。

“大师兄,你别看了。”

问泽遗擦了擦嘴角的血迹。

要是真的兰山远知道他修魔,铁定不会是这般态度。

“我不疼。”

他早就习惯了病躯带来的不适,却难以习惯在这般状态下被兰山远注视。

兰山远不语,只是忽地又俯下身。

一个吻落在他额头,触感湿软,带着阵阵明魄香香风。

香气褪减,白色身影再次变得模糊,问泽遗缓缓闭上眼。

哪怕是幻觉也好。

师兄,能和梦里那般,再多留会吗?

第50章 偏私

天光破晓。

镜泊沥沥淅淅下了场雨,小筑外的潮气卷土重来。

鼻腔喉管内原本已经消散的血腥气又显出丝缕,问泽遗取出引水珠摆在床头,点起炉火。

不冷不热的天点火实在奇怪,奈何魔性褪后出了一身汗,劫难过去,反倒是四肢百骸冷得难耐。

明魄香带来的幻觉早已消失,空荡荡的屋里,自始至终只有他一人。

问泽遗靠着床榻,忍受时不时从某处关节传来的刺痛。

他昨夜控制得好,当下还并未有人发现持明宗副宗主入魔的丑事。

白如骨瓷的面色渐渐恢复红润,问泽遗盯着脚边深坑,盘算该如何同兰山远或谷雁锦解释。

一只纸鹤携着风飞来,乖巧地推开没关死的窗户。

问泽遗拿过纸鹤,它羽白的翅膀还抖了抖,落下一串穿过雨幕而沾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