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同门一场,何必拘泥于这些小节。”
说话的剑修莫且行是合体初期,洪亮的声音震得停在莲叶上的蜻蜓振翅高飞,仓皇逃跑。
“既是兰宗主卜卦算到苍雀一族有劫难,眼下两族一损俱损,我们定然会出手相帮。”
算出的劫难?
问泽遗怔愣片刻。顿时明白修士们为何这般听话。
兰山远怕是没告诉他们实情,而是说劫难是他算出来的。
持明宗宗主问卦能力是毋庸置疑的全九州第一,所以修士们对此深信不疑。
来的修士本来就没有要事在身,不愿出山也是因为在宗里清闲避世惯了。
从理智分析,就算是他们最后无功而返,凭着兰山远的美名,其实也不太会损兰山远的威望。
可情感上,他不希望兰山远替他承受不必要的麻烦。
他掩下心头道不明的情绪,摸出几张压箱底的七阶灵符:“诸位此去南疆,一需隐蔽行事,不打草惊蛇,二需注意苍雀一族领地,有异及时通报。”
“尤其是火患。”
平时用的灵符只有三阶四阶,见到七阶灵符,修士们也纷纷严肃起来。
“此外,若是有余力,我希望你们去做一件事。”问泽遗淡笑。
“当然这是我的请求,和宗主无关。”
“副宗主请说。”
问泽遗靠着石拦,看向水中游弋的锦鲤:“查苍雀一族人情来往,尤其是某些德高望重的族老。”
不管是书里的莫名天火,还是现实的祠堂被偷,桩桩件件都显得太过蹊跷。
凭什么安生万年的种族会恰好在此时多灾多难,窃贼又恰好在年迈苍雀看守时趁虚而入。
据他所知妖族的族祠平日不开,那贼怎会对祠堂内部了如指掌?
既然牵扯到兰山远,这一趟去哪怕没能救下苍雀,也必然不可无功而返。
一人做事一人当,既然是他所起,他就不会让兰山远替他承担被诟病的风险。
问泽遗自己因为发色瞳色太显眼,若是去查必须易容,太过于不便。
而由宗内这些身手了得、知根知底,并且平日为人低调的高阶修士去查,再合适不过。
“明白了。”
修士们都不是傻子,联想到问泽遗最近做的事,莫且行顿时了然,看他的眼神也带了敬佩。
“我们必会谨慎行事,请副宗主静候佳音。”
“有劳诸位。”问泽遗叮嘱了几句,忽然觉得头犯了下昏,猛地往下沉。
这感觉熟悉又陌生,像是体内魔性蠢蠢欲动。
他的心不禁悬起。
魔性已经很久没发作了,偏偏挑这时候。
“该说的已经尽数说完,我还有紧急的要事要处理。”他撑着面色不改。
“就不送诸位同门了。”
“行,那我们先行告退。”
修士们没在意这点小节,爽快地应下。
问泽遗静静坐着,看修士们眨眼间已离开布着淡淡白雾的镜泊。
再看向水面,锦鲤摆尾泛起涟漪。他右眼处的蓝色变得混浊,眼周出现了淡淡血纹,像是血水落入清澈的深池。
魔性总是来得猝不及防,却不知何时能走。
他现在身体真是好了,魔化的征兆都攀附到脸上,身体居然还没察觉到痛苦。
问泽遗敛眸,起身回到小筑。
关上门的一瞬,疼痛铺天盖地地袭来,他干干咳嗽了几声,直接滚落在地。
化神修士的肉身将地面砸出个坑来,问泽遗却没感觉到坠落带来的恐慌和疼痛。
“咳咳......”
他从一片狼藉中起身。
抹了抹嘴角,腕骨处一片刺目鲜红。
太痛了,像是有人在生抽他的脊髓。
比上次发作还要痛,这不应该。
踉踉跄跄爬起来,问泽遗单手撑着床,借力拉上幕帘,随后靠在柜边喘着气。
他倒是不意外,毕竟他干的桩桩件件,哪个不是在得罪这本书的剧情,直逼得规则惩罚他。
是因为他救了容素,想救赐翎。
还是因为他喜欢了不该喜欢的人?
问泽遗攥着手腕,仰头看向屋顶,无所谓地想着。
这惩罚倒真是不痛不痒,因为经历过数次,眼下的不安甚至不及在寻烟坊遇到兰山远时半分。
一阵血气上涌,他眼冒金星,急促又不规律地喘息。
问泽遗眨了眨眼,努力屏息凝神,调和体内不安分的魔性。
这回的魔性来得格外狠,就连他的识海也被魔性侵占,原本平静澄澈的湖面上全是黑烟,元神无处落脚。
不得已,问泽遗只能先行处理比肉身更脆弱的识海。
正在他痛不欲生时,一道光破开识海,落在翻涌的识海湖泊正中。
识海内。
问泽遗借着元神进入,费劲地起身。
他现在思绪混沌,只能分辨出这光亮很眼熟,理当是功法传承或者感召一类,由天道馈赠的宝物。
怎么偏偏在这时候来?
若是在特殊情况下莽撞祛除魔气,保不齐会造成不好的影响。
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