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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忽大忽小的雨究竟是因为反常的气候,还是因大能这临门一脚,却永远无法突破的天堑。

雨声给予他回答,问泽遗的手腕越来越疼,连带着脖颈后面也在发疼。

他对疼痛习以为常,轻描淡写地活动了下腕部。

眼前景象不清了一瞬,雨落下的速度突然缓了些。

隔着雨幕,一人和他遥遥相望。

准确来说,只是一道元神而已,因为白衣修士的面庞模糊不清,身形比暴雨形成的雨帘还要透明。

“师兄!”问泽遗缓缓睁大眼睛。

“下雨了,早些回去。”

兰山远的语调平静温和,和外头焦躁的风雨格格不入:“我听得见你的话,只是眼下在闭关,不能出来迎你。”

“我没事,宗里也没事,师兄快回去闭关。”问泽遗的心情明快了些,“见到你还好,我就放心了。”

他想让兰山远也躲在屋檐下,可元神不会受到风雨摧残。

“照看好自己。”

半透明的衣摆在风中飘动:“那些都不是要紧事,我信你能做好。”

知道他是在说禁药的事,问泽遗笑道:“这都不算要紧事,还能有哪些要紧事。”

这禁药来头诡异,怕是各家仙门数十年遇到最大的麻烦。

而这担子,落到他个刺头身上

“我之前不懂事,难得师兄愿意信我。”

“我一直都信你。”

兰山远的面上看不清表情。

“你也要记得,信亲眼所见,而非曾经所闻。”

屋内。

兰山远垂眸,眼中却是暗潮汹涌。

右手的手腕被左手掐出血痕,他却是副感觉不到痛的模样。

鲜血和疼痛素来让他清醒,但他被情绪影响得无法控制,导致浑身经脉发胀,灵气也毫无章法。

分明身处暴雨中的是元神,兰山远却像是淋了一场浇透心的暴雨。

什么才是要紧事?

自然是问泽遗的性命。

此次突破不出预料地失败了,就和系统说得一般,这道天堑是规则降下的劫。

无解的劫。

但突破失败的痛苦之中,也有特别的收获。

仙超脱于凡人,近仙的修士也会有仙的能力。

比如窥探人的命数和因果。

他渡劫数次,早已忍受□□和精神的痛苦。在元神最分崩离析的时候,他分裂的元神短暂看到了所有人身上的因果。

密密麻麻交织成线,连接着万物和他人 ,以及这个世界。

有的人多,有的人少,但少的也有成百上千条。

他看不到自己的因果,只知道没连着问泽遗。

因为在元神逸散的一瞬间,他就去找了问泽遗。

问泽遗身上,一条因果都没有。

他和所有人都没联系。

给他借伞的剑修与他之间空空荡荡。

和他笑着打招呼的术修也没有。

谷雁锦也没有。

他浇灌长大的灵植,经常被他投喂的灵鸟.......

都没有。

都没有......

兰山远深吸了一口气,喉头血气翻涌。

他知道问泽遗是另个打破规则的存在,却不知他本身,就是规则彻头彻尾的弃子。

系统给了他千万年的传承记忆,极佳的修为。

他清楚万物都有因果,就连路边草木也有。

因果俱断,脱离万物,整个修真界的气运都会逆着问泽遗而走。

这是无根之木。

也是将死之人。

这场伴随着他渡劫的暴雨中,无法控制的狂风越刮越凶。

兰山远罕见地茫然了。

胸口剧痛,他向来分不清各种情绪有何差别,更分不清这是因为痛苦还是悲伤。

他只想杀过谁,从来没想救过谁。

第40章 暗算

雨滴溅落在地,水洼映出问泽遗的模样,却映不出兰山远的元神。

一滴水落在他鼻尖,眼前的元神愈发黯淡,连脸部的轮廓都模糊不清。

信眼中所见,而非曾经所闻。

这是兰山远愿意相信他的理由。

可真实兰山远是否也同他所见那般,又与他曾经所闻有所差别。

答案是必然的。

问泽遗有许多事想问他,可在见到兰山远时,又觉得都不重要,也不想问了。

隐隐传来轰隆的雷声。

“师兄。”

问泽遗喊了声。

就在方才那瞬间,他感觉到飘渺的元神弥散着悲哀。

“是天劫将至。”兰山远往前走了几步,却终究没破开水幕,走到他的跟前。

两人之间,隔着暴雨。

“我该走了,照顾好自己。”

“师兄也是。”

问泽遗话音落下,他身前闪过细碎的光。

再看,已经没了兰山远的踪迹。

谁也没提此次渡劫是否会成功。

天色越来越黑,乌压压的云笼在松间。

他撑起伞,刺痛的腕部发出僵硬的响声。

问泽遗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