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总还有圣君明臣的清晏梦想,所以在她毫不犹豫地另嫁时,张平竟才暗暗疏离了去。
千言万语,一片缄默。
落薇关了门,走近了那个真心爱护过她、爱护过宋泠的老人,握住了他皱纹横生的手,张平竟看着她,一向精明含笑的双眼似乎也闪烁了些泪光。
她知道他想说什么,也很想解释一切,可如何能够开口?
最后只憋出含混一句:“张公,你放心。”
张平竟费力地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随后看了叶亭宴一眼,无声地张嘴说了一句,可惜唇齿抖得太厉害,落薇仔细辨认,也只听出他说了一句:“你们……”
叶亭宴走到近前来,取了桌上搁着的一支竹杆毛笔,轻轻放在了他的手中,又将榻上的小几拉近了些。
二人的相处流畅自然,仿佛很早之前就相识了一般。
张平竟接了笔,由他扶着,颤颤巍巍地斜着身,在宣纸上落笔。
字也抖得不成样子,所幸还能认得出来。
落薇死死地盯着叶亭宴,却见他面上神色淡淡,没有慌乱,也没有躲闪。
她低头看去,本以为张平竟要写下什么叮嘱,谁知道他哆嗦半天,笔尖上的墨淋漓滴落,最后只写了两句。
——万古如长夜、万古如长夜。
后来他精神乏了,落薇与叶亭宴一同告辞。
穿过张府园中狭窄的廊道时,有白色的絮在身侧纷纷扬扬地飘,不知是杨絮还是柳絮。
路走到尽头,皇后的白藤舆就在眼前,叶亭宴与张府的下人一般,躬身候在了一旁,恭送她离开。
落薇回头瞥了一眼,忽地示意他走近些,随后用只有二人能听见的声音,低低问:“当年你来京,与皇室诸子都有交情,承明皇太子尤甚,随后你启程回北幽,可曾再与他来往过?”
叶亭宴眨了眨眼睛,答道:“不曾。”
“撒谎,”落薇飞快地道,“幽云河一役时,他为叶家求过情,言语中说与你有书信来往,本宫记得,你们当年颇为投契,叶大人都忘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