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须都不捋了,目光沉沉地看向他。
“老朽当初答应你们夫妻俩可以结盟,但这种要抄家灭门的大罪,我可不干。”
他直接拒绝。
“皇上感染风寒,您就要被抄家灭门了?那你们太医院没死绝,也是祖上保佑了。皇上年事渐高,头疼脑热实属正常,别把他说得跟暴君一样。他只是愚蠢而已。”
程亭钰嗤笑一声,神色间充斥着不屑。
姜院判直接屏住呼吸,似乎被他的暴言给吓到了。
屋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良久,姜院判才叹了一口气:“多少年没听到这种话了。”
“你不是赵雅茹的儿子,那究竟是谁?”
他终于还是问出了口。
那日程国公状告程亭钰不是亲生之时,他接到了宫人给他的字条,让他悄悄给程亭钰送上明矾。
姜院判瞬间就猜到了,程亭钰果然不是赵家的种,否则不会在宫内索取明矾。
之后他也一直未曾追问过,如今却提了起来,明显用作交换。
“姜院判应该已经猜到了才是,毕竟您历经两朝不倒,皇帝太子都换过一茬了,还能在朝局混乱的情况下,成了太医院院首。”
程亭钰轻声道,他抬头与姜老头对视,毫无闪躲之意,甚至眼神还暗含着鼓励,想让他说出那个答案。
当日滴血验亲,他就在场,包括后面程国公攀扯前太子,他也听得一清二楚。
而如今程亭钰如此说,几乎是在明示他,如何能猜不到。
“明日下雪,雪化之时非常容易着凉,皇上自然也不例外。”
他长叹一口气,慢悠悠地说出这句话,就背起药箱离开了。
两日后,皇上偶感风寒,不仅发热,还头晕目眩,当日早朝都没能上,叫都叫不醒。
太医院当日轮值的太医全部到场,挨个诊脉,聚在一起商议,却不敢轻易开药方。
要知道像皇上这样的年纪,一场风寒都有可能夺去他的生命,无比脆弱。
好在姜院判行动果决,及时开出药方。
一碗药灌下去之后,皇上出了一身汗,很快就苏醒过来,看起来没什么大碍。
只是皇上十分忧心,一直抓着姜院判询问:“你实话跟朕说,是不是恐水症犯了?朕记得丽妃一开始也是发热低烧。”
姜院判轻声安抚道:“皇上,目前您的情况,只能确诊是感染风寒。至于恐水症还不确定,再观察两日便有结果了。”
“你再把恐水症的症状说一遍。”
“畏光畏声畏水,特别是害怕水,听到水的声音也会害怕,连口渴了都不敢喝水……”姜院判耐心地回答。
皇上为了验证,立刻抬眼看向床边的灯笼,昏黄的灯光照射,他盯着片刻之后,就立刻闭上眼睛。
“朕的眼睛好疼,这是畏光吗?”
他挥舞着手,连忙捂住眼睛,语气急切地询问。
姜院判:“……”
长时间盯着光看,不是恐水症也得眼睛疼,完全正常啊。
只是皇上如今生病,脑子都被烧迷糊了,到了他这个年纪还怕死得很,难免疑神疑鬼。
皇上龙体欠佳,原本硝烟弥漫的朝堂为之一静。
虽说不能在朝堂上争吵,但是几方势力私底下却更加过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