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程亭钰”就走了进来,显然是为了在太监面前表演,他快走了几步,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
只是当他大步走进殿内,看到武鸣和于钟还没走时,脚步瞬间就变得僵硬了起来,两条腿都走不动路了。
“你有什么话要说?”
温明蕴见他突如其来的发呆,忍不住皱了皱眉,立刻提醒道。
这小子演技不行啊,怎么在她面前频频出错,程亭钰到底是怎么选中他的?
“夫人,我请求皇上将程家的爵位削去,若是你和岳父怪罪,我自会去程府负荆请罪。若是你还有别的要求,能满足的,我一定都满足!”
影十三一开始说前两句话的时候,舌头还有些打结,后面强迫自己把眼神收回来,才勉强顺溜了些。
不过好在他表现得既激动又愧疚,想必周围的人都能理解。
温明蕴早就知道这个消息,不过此时依然装作第一次听到,面露惊讶。
“哼,什么准备,恐怕你已经这么干了吧?你可别信这小畜生的鬼话,他根本没和你商量,还说什么尊重妻子,我看他完全想不起你姓甚名谁!”
程国公不甘寂寞地跳出来。
实际上他的心脏都快跳到嗓子眼儿里了,他也不知道程亭钰和两位丞相,在皇上面前究竟是怎么说的,又是否统一了意见,总之若是能激起温明蕴的怒火,给这桩事来上些阻碍,他心里也能好受些。
温明蕴看都没看他,而是紧盯着“程亭钰”的脸,鼓励地道:“此事的确重大,不过你无需担心我会不同意,那程家的国公之位,就算不撤掉,也轮不到你头上。当初我爹将我嫁于你之时,你就不是世子,除了姓程之外,也只是一介白身而已。如今削了程家的爵,你的身份仍然未变,我为何会怪你?”
“我爹一向通情达理,他就更不可能责怪你,根本不用负荆请罪。”
她轻声细语地安抚着,简直就是如沐春风。
殿内的众人看过去,就见温明蕴一双杏眸,含情脉脉地看着他,端得那叫一个柔情似水,专一多情,简直让人的心都要化了。
不提被她注视的人,就连旁观者都要怔愣片刻,感叹程亭钰的好运,恨不得以身代之。
然而被她盯着的影十三,十分的不解风情,要不是碍于还要把戏给演下去,他肯定已经控制不住地浑身打颤了。
完了完了,等他回去,又要遭殃了。
主子吃起醋来,可是非常不人道的。
小心眼的男人,真的很可怕。
“程亭钰”交代完,就又回到正殿,这回连程国公都被叫了过去。
很显然皇上已经做出了决定,很快削爵的圣旨就已经传了出来。
由于程国公残害长孙,而程宗然将军临终有托,让皇上照拂他的孩子。经程亭钰强烈要求,程家被削去“国公”爵位,收回所有国公特权,程家所有人五日内搬出国公府。
府内物品,除却宫中赏赐,其余物什可带走,至于御赐之物则追回转交程亭钰之手。程家长房一脉,若是三代之内有英才诞生,可恢复爵位。
这道圣旨被宣读出来的时候,温明蕴忍不住在心底嘲笑一声。
最后一句话,看起来是个巨大的甜枣,实际上等于放屁。
就程晏那个模样,根本不可能是英才,而她不可能生孩子,程亭钰就这么一根独苗,还是个没有爵位的后代,也不知道能和哪家千金说亲。
这一瞬间,她的脑子里已经盘算过一遍了,基本上确定皇上这就是画个大饼而已。
看得见,吃不着。
不过想必程亭钰也不稀罕,毕竟她能感觉到,他的野心很大,绝对不是一个国公府能困得住的。
“夫人,我们可以先离开了。”
影十三拿到圣旨后,长松了一口气。
但是与武鸣和于钟擦肩而过时,还是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无害得跟只小鸡崽子似的,只不过很快就恢复了。
“走吧。”
温明蕴离开偏殿,与五公主匆匆说上几句,就跟影十三一起离开。
现在可不是说私房话的时候,她把五公主牵扯进来,本来就不算好事儿,会让皇上产生不满。
赵雅茹也离开了偏殿,与他们相隔几步,静悄悄地往宫门外走。
武鸣和于钟拜别皇上,出来就瞧见这一幕,两人也默契地走在后头。
“老大,你看他们三口子多奇怪,明明是一家人,却像是陌生人,一句话都不说。难怪程家那老头儿没确切证据都敢七扯八扯,要是我也得怀疑。”
他的声音不高。
不过依然惹来了武鸣的警告:“少说两句。”
于钟撇嘴,道:“您还真是卸磨杀驴,我就是那头蠢驴。”
他这回低声嘀咕着,完全含在嗓子里,根本不敢说清楚,模糊一片。
温明蕴走到马车旁,即将上车时,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轻唤:“要和我上车坐坐,聊上几句吗?”
赵雅茹站在另一辆朴素的马车旁,轻声细语地道。
温明蕴迟疑了片刻,下意识抬头想询问程亭钰的意见,又垂下了眼皮。
眼前这是假货,她就算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