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人就睁开了眼睛,冲着姜院判笑了笑。
“什么都瞒不过院判,才刚出锅,里面的桂花是刚摘下来的,加了土蜂蜜,外面的酥饼皮还掉渣呢!”
温明蕴坐起身,冲着红枫招招手。
很快红枫就从柜子里端出一盘子糕点,顿时桂花的香气更加浓郁了。
姜院判也不客气,伸手取了一块,还带着温热的触感。
“不错,足够甜。”
姜院判吃了一块之后,温明蕴也跟着吃,等她拿第二块时,却被拦住了。
“三姑娘,你如今病入膏肓,还是少吃点比较好。”
他提醒。
温明蕴浑然不在意:“无事,我师父给的药天衣无缝,除了院判之外,无人能查出来。”
“你师父新出了减肥药吗?”
姜院判笑眯眯地看着她。
温明蕴浑身一僵,瞬间停下手。
“三姑娘成日好吃好喝地伺候着,又躺在床上不能动弹,吐血装病可以用丸药,但是身上长出来的肥膘如何遮掩?”
不得不说,姜老头儿说话,有时候是真难听。
哪怕他始终笑眯眯的,但是依然不讨喜。
温明蕴拍拍手,不得不把盘子推开,再也没有闲情逸致吃香的喝辣的。
哎,这些年装病最大的痛苦,莫过于忌口。
她为了保持弱不禁风的身材,吃东西都不敢太放肆。
“姜院判,宫里如何,我家老爷何时才能回府?”
陈婕满脸焦急。
相比于这一老一小吃桂花糕,她简直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这几日嘴上的水泡就没消下去过。
“温夫人请安心,温大人心里有数,目前礼部和几位御史大人已经出动了,一同上谏,对锦衣卫发难。只是皇上为了殿试舞弊案头疼,几位大人行事都万分小心。”
姜院判安抚道。
“娘,你放心好了,我已经知会过爹,他知道该怎么对付那个姓曹阴人。”
温明蕴起身,握住了陈婕的手。
“你什么时候知会过你爹?”
陈婕满脸不解。
温博翰被带走之后,温家人花费了各种人脉金银,也未能见他一面,毕竟人被关在锦衣卫那边。
况且当时事发突然,温家提前没收到消息,完全没办法通气。
温明蕴笑了笑,抬头和姜院判对视了一眼,一老一小都奸猾得很。
“温夫人大可放心。”
*
金銮殿上,温博翰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皇上则头痛不已,“温大人,你有什么冤屈就说吧,怎么还哭成这样?”
“皇上,微臣的小女儿要死了,曹指挥使带着一群锦衣卫,犹如匪徒过境直闯我后院,并且——”他停顿片刻,似乎难以启齿。
“曹秉舟这个贼子,竟然带人轻薄小女,还出言侮辱,要小女嫁给他的手下!”
“小女又惊又怒,直接吐血晕死,到现在都未清醒,哪怕是姜院判亲自施救,也未好转!”
温博翰几乎声声泣血,无比激动。
“陛下,微臣绝无此意,请勿听信一家之言。微臣着急抓人,根本不知温三姑娘在场,也无人敢碰她,还请陛下明察。”
“曹秉舟,你分明是睁着眼睛说瞎话,那么多人在场都亲眼瞧见了,陛下可以招人前来问询!”
两人直接吵了起来,龙椅上的九五之尊忍不住皱眉,这都什么破事儿。
他正忙着处理舞弊案,怎么还牵扯出别人的家务事来了。
偏偏还涉及到温博翰,别看他只是个四品官,在望京里都不够看,但是温家世代清流,温博翰的祖父之前可是当今圣上的太傅,哪怕已经魂归故里,但是师恩仍在,皇上都得给温家几分薄面。
“曹秉舟,你们锦衣卫是怎么办事儿的?越来越无法无天了。温家是重臣,温卿的祖父更是朕的恩师,你怎可如此行事?”
皇上厉声质问道。
曹秉舟当下也跪下来,连忙认错。
九五之尊呵斥得越严重,曹秉舟的心越安稳,皇上这分明是雷声大雨点小,要重重提起轻轻放下,只是给温博翰一个面子而已。
温博翰这个老家伙,如果聪明的话,应该知道见好就收。
“温爱卿,如今出了殿试舞弊案,乃是动摇大烨根基。事情分轻重缓急,锦衣卫也得集中精力调查此事,待事情完结再让曹秉舟向你女儿赔罪如何?”
果然皇上下一句话,就是帮着曹秉舟脱罪。
如果调查清楚,锦衣卫立功的话,恐怕这事儿就不了了之。
“姜院判已经让府上准备后事了,恐怕小女等不到曹大人的赔罪了。”
“温爱卿。”
皇上的声音有些不满。
温博翰闭了闭眼,顿时泪流满面,显然痛苦万分,可是面对皇上的压迫,他又不敢说不。
“微臣是大烨朝的子民,是皇上的臣子,自然忠君爱国。只是有一个小小的请求,还请皇上成全,也绝对不会影响曹大人办案。”
“你说。”
温博翰长叹一口气:“臣女自幼命苦体弱,今年二十二岁了都未定亲,一直是微臣全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