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青立拦住了。
“这是我母亲的房间,连我都甚少进里屋,你们两个大男人也要跟着进?里面躺着的是我姐姐,正是被你们吓到吐血的柔弱女子,你们还有脸跟进去?”
温青立急切地质问道。
“职责所在。”
“狗屁职责所在,若是你们的姐妹,遇到今日的待遇,你们会如何自处?”
温青立痛骂道。
那两个锦衣卫踌躇,手习惯性地摸上了腰间的刀柄。
眼看就要打起来,关键时刻姜院判开口了。
“病人原本就体弱胆小,又是被你们给吓成这样,还跟进去,待会儿我要给她施针,若是醒过来看见你们这些凶神恶煞的人,再吓得晕过去,可就不一定能醒了。”
曹秉舟头疼于手下的没眼色,他正和温博翰掰扯,这些人还拖后腿。
“行了,救人要紧,我们是锦衣卫,法理无外乎人情。都在门外守着,不许进去打扰姜院判。”
他的话音刚落,温博翰就嗤笑出声,甚至不雅地翻个白眼,显然是嘲笑他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曹秉舟咬了咬牙,当了锦衣卫这么久,他还是头一次这么憋屈。
锦衣卫横行霸道这些年,当然也有失利的时候,可大多是面对权贵折腰,如今竟然栽在一个女人身上,像是一拳头打在棉花上一样。
姜院判背上药箱出来的时候,对上温博翰的视线,直接摇头叹息。
“中途三姑娘睁开眼一回,但是很短暂,又昏迷了。她受惊吓过度,再有二次受辱,火气堆结于心。若是不能吐出来,就得准备后事了。”
“什么,谁侮辱她了?”
副指挥使连忙追问。
全体锦衣卫都挺难以置信的,温家这姑娘不止身体柔弱,还气性这么大。
曹秉舟不过嘴上花花两句,就真的能把她气半死,还让准备后事?
都严重到这个地步,曹秉舟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了。
这温家要是能坐实与舞弊案有关,别说气死个姑娘,哪怕锦衣卫再杀两个人,曹秉舟也有法子糊弄过去。
可现在他不敢肯定,而且赵文能供出温博翰和蔡耀辉,也实在是没东西可说,又扛不住大理寺的逼供,连昨天拉了几回屎都报备出来了。
光凭那些东西,根本无法定罪。
这种时候温家姑娘要是死了,还是锦衣卫强闯后宅,指挥使带头羞辱姑娘,罪名卡得死死的,皇上要是借题发挥的话,说不定整个锦衣卫都要玩完。
“我送送姜院判。”
温博翰追上姜院判。
曹秉舟使了个眼色,立刻有锦衣卫跟上。
“姜院判和温大人提到了药方,还有哪些需要注意的,以及感叹三姑娘未能出嫁。”
很快,同去的锦衣卫就回来了,并且凑在曹秉舟的耳边汇报。
“出嫁?温家都要准备后事了,还说出嫁的事情?”
曹秉舟立刻抓到不和谐点。
副指挥使道:“大人,是这样的,这位温三姑娘今年都二十二了,还没定亲,就是因为身体虚弱,温大人一直忧愁这点。这在整个望京都不是秘密。”
曹秉舟立刻闭口不言了,心底嘀咕,就这种女人,谁敢要?
他可还记得清清楚楚,只是轻轻碰一下,她立刻大叫着有人摸她。
这得多恨嫁啊。
最终温博翰还是被锦衣卫带走了,就算是为了锦衣卫的面子,也不可能空手而归,否则传出去,以后再抓人就不太好办了。
只是原本准备最差的地牢,蛇虫鼠蚁一窝的房间,完全用不上。
副指挥使亲自领着温博翰,去了最好的牢房,干净又整齐,还点过香薰,这种牢房一般是关押未定罪的皇子和异姓王,如今让一个四品官进来,就代表了锦衣卫的讨好之心。
当然那些逼供的刑罚,更不敢往他身上招呼,就算是审讯,也是相当文明地询问。
*
“姜院判,小女还是未清醒,她会不会就这么一直沉睡下去?”
陈婕领着姜院判,边走边急切地询问。
姜院判缕着花白的胡须,长叹一口气道:“是有这个可能的,温夫人要做好准备。”
陈婕一听这话,顿时哭出声音来。
蹲在一旁洒扫的小厮,耳朵竖起来听着,可惜那两人快步走进屋子里,也隔绝了一切的声音。
小厮继续干活儿,直到换人交班的时候,才找机会送信出去。
这几天朝堂上闹得不可开交,锦衣卫的处境不妙,所以想法子渗透进温府后院打听消息。
这要是传出去,简直笑掉大牙。
锦衣卫本该是探听国家机密消息,抓破帝国间谍,而现在却要为了一个姑娘的生死,大材小用到潜入女子后宅。
里屋的床上,躺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姑娘,嘴唇都没有丝毫血色,连呼吸都相当微弱,谁看都觉得这是个将死之人。
姜院判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丫鬟立刻将温明蕴的手臂搭在床边,并且盖了块手帕在上面,方便诊脉。
“三姑娘,你吃桂花饼了?”
姜院判收回手,第一句话问的就是这句。
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