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大嫂,您还是别瞒我了,这缝合线原本缝合得很好,欢欢愈合的情况也很不错,可眼下的缝合线,整齐的切口,若不是被人用什么东西剪切开的,没有人会相信!”栀子可以感受到自己从未有过的怒气在体内躁动着,她深吸了一口气,“若是您还执意隐瞒,对欢欢的伤口恢复不会有半点好处!” 欢欢是她的病人,她原本就打算从始至终将欢欢医治好才离开的,可原本欢欢的康复进程,被什么人给蓄意破坏了。 这一点,她不能容忍,尤其是欢欢的娘亲还似乎参与了这件事,若不是她不爱欢欢,就是她太愚蠢,轻信了不该信的人,才导致欢欢康复有碍。 “我那日走了之后,到底有什么人来过?”栀子又冲着申大嫂追问。 申大嫂依旧支支吾吾,死活不肯开口。 栀子这下也有些犯难,若是不能了解到底是什么人做了什么,才导致欢欢伤口恶化,甚至是在申大嫂同意的情况下进行的,那么极有可能,这一次她即便救回了欢欢,这样的状况却有可能发生第二次。 “姐姐,我知道是谁来看过哥哥……”一直在欢欢身边玩耍的妹妹宁宁咿呀着拉了拉栀子的衣裙,坐在地上望着她。 “你知道?”栀子蹲下身子,摸了摸这个才三岁小女孩的头发。 “嗯!”宁宁重重的点头,“是杜伯伯……来给哥哥看病,把哥哥医坏了……” 栀子抬头直视申大嫂的眼睛,“是这样吗?那位德鑫医馆的杜大夫?”她想起了那日在德鑫医馆门前替欢欢写下药方,那医馆的药童就一直在一旁听着他们说话。 而她替欢欢施展的缝合术,在整个天赫大陆几乎没有听到过有同样医治的病例,若不是她家一直有传承下来的那部传奇的医典,她也不敢随意医治像欢欢这样病情的孩子。 这缝合术透着玄妙,能化腐朽为神奇,那杜大夫会好奇也不奇怪。 申大嫂这才呐呐的承认,自栀子上次离开的当日,德鑫医馆的杜大夫就破天荒的登门造访,他一进门就问了栀子是如何医治欢欢的伤口的,一听闻是栀子以线将伤口缝合了起来,便大呼小叫斥责起申大嫂。 “欢欢的伤情本就严重,你怎么这么糊涂,胡乱就将欢欢交给一个年纪轻轻的小丫头医治呢?欢欢的伤口,肉都快掉下来了,这是大家都看到的,怎么能随便拿线缝起来就可以好的道理?这不是天方夜谭是什么?” 骂完,杜大夫又追问了一句,“那小丫头又向你讨要了多少诊费啊?一定是个骗钱的……” 申大嫂想到栀子只收了点草药钱,没有多拿,就说了实情,哪知杜大夫话锋一转,又说,“一定是她知道自己道行不够,所以不敢多收,怕你日后告官。” 说着,他便闯进屋,嚷嚷着要替欢欢免费察看伤情,还向申大嫂讨要了一柄剪子,剪开了欢欢肚腹上原本已经开始愈合的伤口缝合线…… “剪子?”栀子听到这里,连连摆手,她似乎是找到了此次欢欢伤口恶化的症结,“到底是什么样的剪子?” “就是家里用了好多年的剪子……”申大嫂也觉着有些不对劲了,就拿来了那柄剪子,让栀子察看。 栀子一见,心里立即凉了一半,但见那柄剪子已经钝得很厉害,表面锋口的地方还生出了黄色的锈斑,若是杜大夫拿过这种剪子给欢欢剪缝合线,很容易造成伤口恶化化脓生腐。 “您是欢欢的娘亲,怎么可以将这样生满锈迹的剪子给那杜大夫剪欢欢的伤口缝合线呢?这剪子上有锈毒,欢欢的伤口怎能不恶化?” 栀子见那申大嫂到底是无知妇孺,说了她也是白说,于是只是斥责了她三两句,就急忙又继续着手处理欢欢的伤口了。 所幸时间只过了三日,清理掉那些脓血之后,栀子又祛除掉那刚生发在表皮的腐肉,这才将欢欢被剪开的伤口重新缝好,做好这一切后,她又将捣磨成粉的消炎药草粉末均匀撒在欢欢腹部的伤口上…… “好了,能不能挺过这一关,眼下就看欢欢自己了。”因为栀子知道,在此天赫大陆,一旦伤口恶化化脓还生了腐肉,那即便是个成年人也会丢掉半条命,而欢欢仅有十岁,能不能挺过去,还要看天意。 作为一个大夫,她已经做了所有她能做的一切了。 临走前,栀子又开了退热的草药,让倪安智去药铺抓了,再吩咐申大嫂熬成汤汁替欢欢喂下去,末了,她依旧嘱咐伤口不能沾生水,这才与倪安智离开。 第二日一早,她又与倪安智一道去了欢欢家,看望他的伤情,很幸运的是,等栀子赶到时,欢欢已经退热了,可肚腹的伤口处依旧仍有脓血化出,栀子又对他的伤口进行了一番清理,弄干净脓血后,依旧撒上一些磨好的消炎草药粉末。 第三日,欢欢肚腹伤口处流出的脓血要少了许多,但还是未能全部干净,栀子又照着前两日的操作一番处理,依旧在临走前替欢欢伤口上撒上消炎草药粉末…… 如此这般,又过了三日,欢欢肚腹的伤口已经大好了,最后流出的脓血只有指甲盖那般大小,可无论栀子如何在上面撒上消炎的草药粉末,那指甲盖大小的脓血部位就是不能完全愈合。 “怎么会这样呢?”倪安智亲眼见证了欢欢康复的历程,也跟着着急起来,即便他不懂医术,但他也明白,若是欢欢的化脓部位不愈合,他的伤口随时都有再度恶化的危险。 “欢欢这处的伤口似乎已经对我先前撒上的消炎草药药末产生了惰性,看来得换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