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子不知道北冕心中所想,却想起了医治欢欢的缝合术,不自禁地就对北冕谈起了医治欢欢的事,还特别提到了“缝合术”,一谈及自己的医术又精进了一步,她心头也是有些小雀跃,忍不住话也多了几分: “师父,您知道吗?徒儿相当于又日行一善了,若不出意外,再过七到十日,欢欢就可以拆线了,我们可否等到那个时候再出发呀?师父……” 她又一连唤了北冕几声,北冕仿若才从昔日的回忆中回神,她眉眼与唇角上表露出来的喜悦之色,似乎将北冕轻易就感染了,他也跟着心情大好起来,于是盯着她道,“好,多久为师都等你。” 时日很快就过去了五日,转眼就到了该为欢欢面部拆线的日子,栀子前往玉石镇申大嫂的家中,身边自然有倪安智作陪。 “栀子姑娘,你说欢欢的面部可以拆线了,那腹部呢?是不是也可以一并好了?”栀子拆线的时候,申大嫂一直在一旁局促不安地盯着栀子手上拆线的动作。 “恐怕还不能呢,申大嫂,”栀子见她不解,虽说这个话题早先她已经替申大嫂讲过,可如今她又耐心地解释,“因为头面部的血流要相对快一些,所以拆线的时日只需四五日就可以了,但肚腹的血流要慢许多,康复得快的,也要大概七到十日才能拆线。” 申大嫂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栀子又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项,“不过欢欢的面部伤口恢复得很好,虽然脸上也会有些疤痕,但也不至于太难看……若是申大嫂想欢欢的肚腹伤口恢复得好一些,这几日可以允许欢欢下床做一些适当的运动,但一定要小心,不要崩裂了伤口。” 从申大嫂家里出来,栀子面露喜色,看来自己的缝合术,虽说是第一次施展,但欢欢恢复的情况还很不错,照这样发展下去,欢欢肚腹的伤口应该会康复得很好的。 栀子与倪安智一并回到了北冕等候的地方,原本栀子打算着等三日后再去给欢欢拆线,到时候应该欢欢的状况好了,她与师父也能启程前往玉虚教了。 可谁也没料到,等到第八日,栀子到申大嫂家中看望欢欢时,欢欢肚腹的伤口却恶化了,甚至还化了脓血,上面覆着一层白白的腐肉,欢欢正发着高热,整个人烧的人事不知的。 “怎么会这样?”栀子连忙追问申大嫂。 可申大嫂支支吾吾,半天才吐出一句,“我……我也不知道啊,该注意的,我们都注意了……” 她眼珠子乱转,不太敢直视栀子的眼神,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吐出一句,“会不会是栀子姑娘让欢欢下床活动……这才让伤口崩裂了……欢欢才发热的……” 她越说声音越小声,像是很没有底气说下去一般。 栀子摇了摇头,虽然她没有说话,但她看了一眼倪安智,那笃定的眼神,倪安智立即领悟了她的意思:欢欢不可能会无缘无故的伤口恶化化脓,一定是有什么原因造成的。 栀子看欢欢烧得已经昏迷了,知道伤口恶化是很危险的,也没时间与申大嫂追问了,立马让申大嫂把上次买回来的消炎药草拿出来熬制成浓稠的药汤,口中吩咐道,“这些药汤每日三次,每次一小碗,给欢欢服下,其余的留好,我要替欢欢重新清洗伤口。” “栀子姑娘,你不是说,欢欢伤口不能见生水吗?怎么现下又要清洗了?”申大嫂脸上露出有些不乐意的神情。 栀子虽然不知道这几日她与欢欢经历了什么事,但她的直觉,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才会让原本相信她医术的申大嫂对她产生了置疑,说不定也正是这个原因,才导致了欢欢的病情恶化。 “欢欢的伤口已经化脓了,这一定是有脏污之物去接触过才引发的,若是不把脏污之物清除掉,那肚腹伤口的脓血与腐肉不清理干净,欢欢的性命也……堪忧了。” 栀子郑重地说出了自己的判断,那申大嫂一听,吓了一跳,脸色这才大变,哭了起来: “啊,原本就见好了的,我就……我就不该……不该啊……栀子姑娘,怎么如今连欢欢的小命都保不住了吗?栀子姑娘,我知道,您有办法,救救欢欢吧,我再也不听别人的了。” 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像是全天下最忧心孩子的母亲一般心疼,可栀子听她断断续续吐露的讯息,却已经猜到了大致的原委,一定是这几日,有人来过,还对她的医术说过什么,甚至做过什么,以致于欢欢的病症恶化了。 栀子没有多言,只是仔细以消炎的汤水仔细为欢欢清洗着伤口,一点一点,洗了许久,才将那些脓血洗净,眼下她准备要用以消炎药汤泡过许久的银刀刮去欢欢肚腹上的那层白白的腐肉,这是个精细的工作,整个过程需要极其的小心。 手中的这柄小银刀是她一直随身携带的医治工具,原本她在未施展过缝合术之前,一直以为不会有机会用,可如今想不到居然用到了。 为了避免欢欢疼痛,她的动作很轻,可刚刚刮开那层腐肉,她手上的动作居然顿住了,整个人僵在那里,半天都没有动。 “怎么了?”倪安智看她神色有异,忍不住问道。 栀子并没有立即回答倪安智的问题,半晌,她转过头去盯着申大嫂看:“申大嫂,这几日有谁动过欢欢肚腹伤口的缝合线?” 申大嫂一听到这个问题,浑身都绷紧了,神色也显得格外紧张,“没……没……也没有谁啊……” “没有?那欢欢肚腹的伤口缝合线为何会断掉?”栀子神情严肃的追问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