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知为何,汤玄子说话间总喜欢摸摸自己的胸口,还不住地蹙眉,像是在隐忍着什么。 有个太虚山随行的小师妹满肚子好奇地问他,“汤师尊,你为何手里要拿一根柳条枝呢?还穿柳树一样的衣袍?” 原本汤玄子是在跟北冕等人提到本派的镇派法宝差点被人借走的事,一听那小师妹提了这话,他便乐呵呵地一笑,眼尾因为他这一笑挤出了许多鱼尾纹: “我手下有千百号徒子徒孙,他们若是有不肯听话的,我就拿这根柳条枝抽他们,他们就不敢不听话了撒。怎么……小丫头也想试试啵?” 他这般回答,一听就是在打趣那个小师妹,可哪知那小师妹居然当了真,吓得连连摆手,躲到了栀子身后道,“哎呀,别抽我,别抽我,要抽就抽我栀子师姐吧,她比我皮实。” 众人闻言轰然大笑,既笑汤玄子幽默打趣,又笑那小师妹居然当真。 众人在笑声中又听汤玄子继续说起镇派法宝的事,“我派的镇派法宝宽风,前段时日,差点被一个持有太虚山掌座令牌的人借走。” 众所周知,极易斋的镇派法宝是与奇门遁甲之术相关的宽风,早在栀子入门考试时,在风洞内就曾用过极易斋的宽风来通过入门考试,它可以在催动之后,祭出一个传送门回到出口,以防止在迷宫或阵法中迷路。 当时对奇门遁甲之术一窍不通的栀子,因为千年人参的提醒,才好不容易通过了那场考试。 用过一次之后,栀子自然就明了宽风布阵设迷宫的厉害,要说极易斋出借宽风的情况,也不是没有过,但通常极易斋宝贝宽风,若不是太虚山这样的七大门派之首来相讨,汤玄子也不会出借的。 可奇怪就奇怪在,那来人手里有太虚山掌座的令牌。 “哦?怎会如此?”北冕蹙起了眉头,“那令牌可还在?” 汤玄子又抚了抚胸口,从掌心中祭出一个红色底纹中间绘着一个白黑两色太极图案的令牌来,“我当时多了个心眼,就留下了那人的令牌,把他打发走了。说不定过几日,那人还会来讨要。” 北冕接过那令牌,搁在掌中一看,玉色面具下的眸光一缩,“这令牌看上去是真的,可其实……” 他说着手掌轻轻用力,那令牌便瞬间化为了齑粉,消失在眼前了。 “这是假的啵?”汤玄子大惊失色,又摸了摸胸口,好似很难受的模样,不住地喘息,“还好我没有立即借出,只说宽风要借出,还需要等两日。不若你们就等两日,等那人上门来讨要时,正好逮住他问问撒~” 倪安智也变了脸色,补充道,“自然是假的,我太虚山的掌座令牌是上古玄铁打造,不会轻易就如此被捏成齑粉的,再说上次小侄来过极易斋,拿着掌座令牌借过你派的宽风,汤玄子师尊可还有印象?” 他这么一提,那汤玄子也回忆起来,“的确当初见过这掌座令牌,摸起来不太一样撒,还好你们来了,这么说,没有你太虚山想借我派宽风一说撒?” “自然无此事。”北冕冷眼瞥了一眼汤玄子。 “汤老兄,你还是小心为上,本尊以为这想借走你派宽风之人必定与阎影殿中人有关,他们这段时日已经对各大门派的镇派法宝下手了,还四处放出要攻打其他六大门派的消息,也不知是要作甚,但事关重大,本尊认为,吾等来此地的消息一定已经传开了,那想借走宽风的人,一定不会再来。” 众人议过此事后,太虚山一行人便留在了极易斋暂住,没想到的是,之后两三日,竟然还真被北冕料中了,那个妄图打着太虚山名义来借宽风的人,果真没有再出现。 原本想这一件假借极易斋镇派法宝的事一了,那汤玄子必定会放心许多,可哪知这两日他却病倒了。 正好栀子是医者出身,自然就想替他看看诊。 “你这小徒弟啵……这么年纪轻轻,可别把老朽治坏了撒……”汤玄子捂着胸口不住咳两声,一双眼睛却盯着栀子将银针、药材等物件从福袋里一件一件拿出来的模样出神,倒也没有多阻止栀子替他看诊,反而很配合地挽起了袖子,让栀子号脉。 “本尊这徒弟,自小跟随其父悬壶济世,医术了得,能让她给你看诊,你就放宽心吧。”北冕听汤玄子质疑,口中哼了两声,好似极不满汤玄子对栀子医术的质疑。 “也不是我心头存疑,不相信你这小徒弟的医术撒,主要是……不瞒二位,我这是心绞痛,老毛病了,不管我是修炼还是请了多位名医看诊,都治不好我这病,病症也得不到丝毫缓解。小丫头……你真有把握能治得好我这病吗?” 汤玄子盯着栀子的眼神,当中有一丝怀疑又有些许的期许在里面,那是一个被多年病痛折磨的人才有的眼神。 栀子也不多言,只是点了点头,低声说了一句,“容我姑且试试。” 她将一个脉枕轻轻托在汤玄子的手腕下,纤细的手指微微一搭,开始为汤玄子诊脉: 根据过往的行医经验,她很快就发现了汤玄子的脉象其脉弦细,血瘀气滞,且他病痛的位置在心口,观其舌苔,又见舌淡、苔白,观其种种病症,栀子心中有了计较。 “的确是心绞痛,不过,我为你开一副药方,名为丹参饮。水煎服,每日两次,需得服四十二日,方可痊愈。”栀子一脸郑重地对汤玄子解释,“方子只此一副,其中的丹参可活血化瘀,檀香调气和胃,砂仁行气调中温胃,望汤师尊谨遵医嘱,方可达到调气化瘀,气行痛止的良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