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那黑衣蒙面人发出一声低低的咒骂声,不得不调转体内的灵力与栀子使出的玄冰诀对抗,过了半晌才融化了覆盖在身体外的冰霜,而身旁的陶七却冻得四肢僵硬,不能动弹。 等那黑衣蒙面人完全从玄冰诀中恢复过来时,再看屋顶,栀子与小鱼二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当中。 那黑衣蒙面人倒也不着急,眸光微闪,便一手提了那冻僵的陶七,也从屋顶飞出了这首湖镇的官府大牢。 栀子与此黑衣蒙面人对招,其实并非完全依赖自己的法术修为,而是在赌黑衣蒙面人舍不下那陶七的性命。 陶七是凡人之躯,而栀子身边的小鱼也是凡人,虽然栀子的修为不敌那黑衣蒙面人,但两人身边都有要顾及的凡人,再加上栀子动了点脑筋,频出招数,又抛了陶七过去当盾牌,这样就让黑衣人与她之间形成了暂时的某种势均力敌的状况。 在首湖镇外不远处的一处密林内,密林深深,时不时有夜间的枭鸟啼叫两三声,使得这密林中显得格外渗人。 陶七仍旧一副被冻僵的模样,全身上下唯有眼珠子还能动。 那黑衣蒙面人谨慎地环视了四周,半晌才摘下了面巾,露出一张略显老辣谋算的脸庞来,他的左脸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痕,看上去格外狰狞。 那陶七一见此人,眸光便瑟缩了一下,原本冻僵的身体也止不住地抖了两抖,但无奈面部被冻得僵硬了,嘴里发不出声音。 吕康安只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说吧,东西到手了吗?” 半晌,都不见陶七回应,吕康安皱紧了眉头,发出一声轻蔑的轻哼,这才不耐烦地伸出一掌,灌注了些许灵力在上面,附在了陶七的身体上,只片刻功夫,陶七身上的玄冰,也被吕康安的灵力融化掉了。 刚一解冻,陶七就紧张不安地冲着吕康安跪拜下去,“吕大人——多谢大人救命之恩。” 吕康安挥了挥手,也不看他,“东西呢?” 要知道,他走这一趟,还亲自去牢里救这凡人之躯的陶七出来,就是为了那东西。 “白白浪费了那么多上品晶石……” 陶七的回答,却让他大失所望,得知了东西已经被赤霄道拿回去了,只是这十余人还住在客栈并未回程,他琢磨了一下,又冷言轻轻哼出了一声,“无妨,看来我们是时候会会这帮赤霄道的蠢货了。” 陶七见吕康安并未责怪他丢失了影牙勾,又支支吾吾道,“那影牙勾本已经被小人得到了,可谁曾想,小人上了那金翎榜,便在与大人约定见面的途中被一个金翎使者所截,与他一道的还有个仙姑……哦不对,是女修,此女甚是精明,处事也沉稳,是她发现了影牙勾就在小人身上,这才搜了去的。她好像是太虚山的女修。” 吕康安一听陶七提起栀子,便又哼了一声,手指关节捏得“咯啦啦”作响,一拳捶在了一棵粗壮的松树上,顷刻间,“扑簌簌”的落下一大片落叶松针铺在泥土上,就如同是一张松针织就的毯子。 “若不是神君不准我伤她,就凭她区区一个炼气期的修为,如何能奈我何?” 吕康安忽然又想起了在来首湖镇之前,与某人之间的交易是提过定要取栀子的性命的,也不知自己当时为何会答应,顿时颇觉头疼起来。 栀子带着小鱼很快回到了北冕他们落脚的首湖镇的福影客栈,一进客栈的大堂,就见步罗烟等赤霄道的门人已经在楼下等候多时了。 栀子进门的时候,北冕正坐在楼下的一张木桌前,捧着一杯方山露芽轻啜,不紧不慢地静待着她与小鱼二人的归来。 “怎么样?人呢?”步罗烟脸上露出惶急的神色,见回来的只有栀子与小鱼二人,并未看到陶七,她当下就有些失态了。 她在一众赤霄道门人当中,当即就嚷开了,尖利的声音中带着责难:“我说不让这臭小子带人去官府吧?你偏偏要去,还信誓旦旦地说没问题,不过是去官府大牢劫个凡人而已……如今倒好,两手空空的就好意思回来?” 其余几位赤霄道的师兄弟妹们听步罗烟这么一嚷嚷,也跟着纷纷指摘起栀子的不是起来。 有位赤霄道的小师妹林娘说:“这位太虚山的师姐那么固执地将那陶七送去官府,而后又信心十足的说能将人劫出来,如今人没带回来,还坏了我赤霄道师尊的大事,这不是‘擅做主张’是什么?” 另一位小师弟段之楼也附和着,“要我看啊,不仅仅是擅做主张,还是多此一举,若非如此,那陶七我们早就顺利带回赤霄道让师尊问话了。” “就是,就是。” “全因为这位太虚山的师姐自作主张,坏了大事。” 栀子闻言,脸上仍旧是一副平静淡然的神色,只是唇角抿紧了,起初并没有与赤霄道的众人搭话。唯有跟在她身后进门的小鱼,面有愠色,正想挺身而出为栀子出头与那些人理论理论,一只手却被栀子悄悄摁住,示意他不要插手。 他只得咬了牙,胸膛不住起伏着,半天才压住了胸中的怒火,拳头握得更紧了些。 倒是坐在一旁的北冕,一直安安静静地一口一口地啜着那杯茶,仿佛充耳不闻的样子。 事前,其实那个叫小鱼的因为是官府的金翎使者,要将那陶七交到官府交差,他本意是不太赞成的,可栀儿偏偏要冒天下之大不韪,逆众人的意,偏要同意那小鱼的做法,还信誓旦旦向人家赤霄道的众人保证,一定能将人从首湖镇官府的大牢中劫出来。 如此一送一劫,本就多事,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