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他怀中的那个幽蓝色纸鹤掉出来后,她就已经基本猜到了他的真实身份,定然是她的弟弟小安不会错了。 那幽蓝色的纸鹤是她上次临别时送给安和的。 可不知为何,小鱼却总是避左右而言他,他既然不表明自己的真正身份,那栀子也不想逼他。 总有会让他亲口告诉她的一天的。小安如何会短短几月便长到十六岁的模样,还化名小鱼,成了官府的金翎使者,还通鱼语,还有一身不弱的功夫,这些都需要他亲口告诉她。 小鱼与她趴在屋顶上,微微抿了抿唇,冲栀子使了个眼色,这才掀开了一片瓦片,底下便是官府的大牢,两人不约而同屏住了呼吸,往下偷看。 官府的大牢很安静,入夜后,唯有架在墙柱上的火把,随着偶尔吹进来的夜风轻轻摇曳着,那静谧显得异常鬼魅,在这深夜的大牢中令人觉得阴森恐怖。大牢的过道上,原本应该站着值守的官差,居然一个、两个都东倒西歪地瘫软在地上。 怎么回事? 栀子与小鱼对视一眼,眸光中有什么明亮的东西一闪而过,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点:大牢里的官差都被人提前放倒了,这俨然不是在等着他们两个来劫囚,而恰是有人比他们更捷足先登了。 “不好,走,下去看看。” 栀子并没有带着小鱼破掉屋顶跳下去,而是带着小鱼跳进了官府的正院。 果然这里的官差都一一被人以某种方式提前放倒了,正歪七扭八地或匍匐或仰面朝天地瘫软在地上,栀子与小鱼这一路,如入无人之境,二人很快便进入了那个安静地有些阴森的大牢。 但愿那捷足先登之人,并不是与他们打得是同样的主意。 他们找到了关押陶七的牢门,大舒了一口气,陶七还在,他老老实实坐在一堆干草堆上,还是那副男扮女装的打扮,牢门上的锁也是完好无损的。 栀子以法术打开了牢门上的锁,等小鱼与她一道入内,小鱼一手抓着陶七,陶七就道,“大侠饶命,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我不知道……你们是来杀我的吗?” 小鱼拉起了他,道:“老实点,不想死在这里,就跟我们走。” 陶七闻言,一双贼溜溜的眼中顿时露出了喜色,“我明白了,一定是大人让你们来救我的,对不对?” “大人?什么大人?”小鱼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再看向栀子,栀子也摇了摇头,小鱼正准备带着陶七离开时,栀子却说,“等一等。” 她摊开手心,回想着以前在小竹楼查阅过的一部上古典籍中的记载,一个纸片做的小人便出现在了她的手心里,但见她念念有词,以手凝结些许灵力在那小纸人身上画出一道鲜红的符咒,再冲着陶七方才坐卧的草堆上抛出去…… 顷刻间,一个与陶七外表一模一样的人,就好端端的坐在那草堆上了。 “若不如此,一旦官府查到陶七失踪,可能会有人来找你麻烦。”栀子一边解释,一边做完手上的一切。 小鱼一看,乐了,冲栀子抿唇一笑,“还是姐姐想得周到。” 但唯有栀子明白,这不过是权宜之计,那化形术幻化的小人,是不能沾水的,法力也只能维持三月左右,即便没有沾水,等到三月后,这化形术自然就失效了。 陶七也愣愣地看着那个坐在草堆上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有些回不过味。 三人正欲走出牢门,突然一个黑衣人从打烂的屋顶跳将下来,他浑身黑衣,还以黑布巾蒙面,让人见不到他的真容。 几人一照面,都呆愣了一会儿,那黑衣蒙面人一见栀子与小鱼手中拉着的陶七,他又看了一眼那干草堆上一动不动的“陶七”,嘴里发出一声惊异地轻哼:“化形术?” 没错,栀子方才所施展的小人变做陶七模样的法术,正是她以前在上古典籍中看到过的化形术,来此官府大牢前,她有心回忆过此“化形术”,也包括之前的开锁的法术,也是她从书上学到并回忆起来的。 来此劫囚之前,栀子是做了万全的准备,该预想到的,她都提前想到了,因此即便是第一次施展“化形术”,栀子使将出来时,也并不觉得生疏。但即便如此,她也万万没想到,还有人来这大牢里与他们抢陶七! 那黑衣蒙面人只迟疑了片刻,便立时觉察出了栀子他们手中抓住的才是真正的陶七,他探出一只手来就要抢人,另一只手摊开,灵力猛然流转于掌上,朝着栀子与小鱼二人拍来…… 栀子急忙拉着小鱼躲在了自己身后,冷然看那黑衣蒙面人:“啊,金丹修士?” “姐姐,让我来保护姐姐!”小鱼执拗地想挡在栀子面前,栀子眉头一凝,面上若覆了一层寒霜,拉住小鱼,“不可,此人的修为至少是金丹中期修士,你我都不是对手,随机应变,走为上策。” 说话间,见那蒙面人的掌力又袭到二人身前,栀子拉着小鱼又急退几步,她祭出白虹剑,只念动法诀:“苍云九天,出剑——” 以苍云九宫剑法迫出的剑气之力,将小鱼与自己的身形护在当中,可那黑衣蒙面人似乎丝毫不惧怕她的剑气,顷刻间便欺身直上,又一掌凝聚法力朝着小鱼拍去…… 是自己修为只有炼气期,太过于微末,才使得自己使出的苍云九宫剑法的剑气没什么威力,还是那金丹中期的修士道行太高,怎么丝毫不惧怕被此剑气所伤? 栀子心头陡然一惊,化剑来挡,此处是官府的大牢中的其中一间,若然要使出她惯常使将的缚地寒刺玄诀的话,只能是…… 看来那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