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子吓了一跳,回头却见到是北冕,他戴着一张玉色面具,着一身玉色的绣着暗绿色丝纹的长袍,三千墨发以一个玉色的发冠束起,整个人看上去说不出的清雅超凡。 他盯着她的脸庞看,面具下的眼眸若深潭一般,却都在微笑着。 栀子本能地缩了缩肩膀,转过身来,北冕却半点没有要后退的意思,她就这样被他圈在了那枝桃花枝前。 “师父……你等徒儿很久了吗?”栀子身子往后仰,几乎快要压在那桃花枝上了。 北冕心情甚好,冲她摇了摇头,装作不知情地问,“你去哪里了?” “去了玉泉乡一趟,看望我的弟弟。”栀子急忙解释,并没有半点想隐瞒的意思,“师父……您生徒儿的气了吗?” 北冕微勾唇角,伸出一只手似乎想去抚摸栀子的额发,可见到了她眼中的陌生与躲闪,那只手又停留在了半空,良久才收了回去,搁在身后,轻轻握了起来,微微用力…… 他见栀子盯着他,才微微一笑,“怎么会呢?为师永远不会生栀儿的气。” 栀子听他如此说,顿觉有些诧异,但凡是一个人都会有生气的时候,再说自己并未曾在师父面前做得足够好,他如何会一直不生气呢? 但她又想到北冕如今已经是元婴境,修为和见识一定异于常人吧,所以才会如此说道。 “师父要弟子在般若海边找您,是想吩咐弟子做什么吗?”栀子并不能猜到北冕此次留书的意图。 北冕起初并没有说话,只是突然身形靠得近了些,他如玉琢般的指尖,似清风般擦过栀子的面颊,在她耳后的位置停下,栀子不知他突然靠得如此近,是要做什么,不觉心中有些慌乱,“师父,你……” 两人隔得如此近,栀子几乎能听到师父的心跳声,笃定、沉稳而有力,他温热的呼吸都快喷到她的脸上,栀子记得两人还从未靠得如此近过,鼻端还时不时嗅到这桃花的幽香,令人有些迷醉。 哪知,北冕只是伸出指尖,在她耳后的桃花树上折下了一根桃花枝,递到她的面前,“给,这是今年第一花期的桃花,你收好。” 太虚山般若海边的桃花林与寻常的桃花不同,兴许是此地灵气充沛的缘故,一年会有几次花期。 栀子的脸颊腾地红了,北冕如此示好,与她相隔如此近,也还是第一次,他的手沾着桃花的香气,轻轻捏着那一枝桃花枝,半晌,栀子都没有伸出手去接,直到北冕又冲她扬了扬手指间的桃花枝,她才醒过神来,急急忙忙接过了。 “为师想考校你这段时日的修为,就从御剑术考起吧,你跟我来……”不等栀子反应过来,北冕却背了手,缓步朝般若海的方向走去。 栀子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衫,这身月牙白衣裙并没有衣兜,无奈她只得把那枝桃花搁在了怀里,这才追着北冕的步伐跟了上去。 来到般若海边,看着滔滔的江水,耳畔有“哗哗”的水声,低头便能看见时而跳跃出般若海的飞刺这种食肉鱼,在江面上雀跃着。 栀子望着江水,不免咽了口唾沫,有些迟疑,该不该在此刻御起白虹剑呢? 就在此时,身后有人猛地推了她一把,道了一声,“去吧——” 她来不及准备,人便已朝着般若海滚滚的江水中跌落而下,江中那些飞刺似是看到了一个大活人即将跌入般若海中,都更加拼命似的飞跃出江面,不停地扑腾。 “救……命啊……”栀子已经来不及御起白虹剑,她又不会水性,这一跌落,本就没有防备,眼看就要跌入般若海中喂这些贪婪的飞刺,她紧张地闭起了眼睛。 可瞬即,身上一暖,便落入了一个人温暖的怀中,却听那人微微责怪的声音响起,“御剑术本就要能在你最不经意之间,便能剑随心动,方能人剑合一,心意相通,为师不过是考考你的应变能力,看你能否在未准备好的前提下,御起此白虹,想不到,你还是……” 栀子听到他的声音,感受到他胸膛前均匀的呼吸,这才睁开了眼睛,紧紧将白虹剑抱在怀里,吓得不轻。 北冕见她这副模样,叹了口气,将她搂得更紧了些,“知不知道,为师不一定每次都能捞你起来的?” “师父,这般若海中有食人的飞刺,徒儿不会水性,太害怕了……” 二人又绕着般若海的上空飞了一圈,才回到岸边,北冕看了她一眼,低沉着嗓音道,“栀儿,想要轻松度过这般若海吗?看好了——” 他伸出一只手掌,在掌心凝转法力,口中轻诵法诀:“玄天弗成,千秋奥义,冰封千里。” 随着他一掌打出,那滔滔的江水便瞬即结冰,整个江面不多时都被一层层厚厚的冰层包裹住了,包括那些原本还在江面上飞跃而出的飞刺,也被瞬即冻住,维持着飞离江面、甚至还在张嘴咧着尖利的牙齿的动作。 栀子看得呆愣了,过了半晌,才禁不住拍了拍手掌,“师父好厉害啊,这是什么法术?” “此乃上古控水秘法——玄冰诀。”北冕眼中自有得色,他又盯着栀子看,“为师教授你的法术,你都要记牢了,这些术法将来会在你迎敌时有救命的大用,今日为师暂且不教你此玄冰诀,稍后得了空再教你也不迟。” 他又顿了顿,似乎想了一会儿才道,“为师今日是有新的术法教你的,你需得记牢掌握,一字不差。” 栀子微微有些诧异,不知师父还有何术法要教她,不是说要考校她近日掌握术法的情况吗? “为师今日要教你的便是,此仙皇笛的三种吹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