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冕注意到这是在临近一个叫玉泉乡的地界,此处的两座山峰间出现的奇怪结界,居然是连他这样的元婴境修为的人都不能堪破。 说明布下结界的人修为仍在他之上。 而且栀子在进入这个结界之后,出来怀里就多了一个白头发的婴孩,这一点也让他很好奇。那婴孩是何人所生?栀子一个刚刚十六岁的少女为何会带走他? 约莫又赶了半个多时辰的路,栀子运气不错,很快就找到了一个小村落。一打听,才知道这里原来叫玉泉乡。 此地山泉水绕村而过,终年清净甘甜,连绵不绝,因此而得名。 也是因着这终年不绝的山泉水的缘故,这里地里的庄稼和路旁的花草树木都长得分外葱绿。 栀子赶到此处时,看到一望无际的稻田,修长翠绿的麦叶沾满了清净透亮的露水,像一个吸饱了水分的珠子,正随着微风摇曳。 看到了有人家,她望着刚刚睁开惺忪睡眼的安和,长长的松了口气:有人家,就有食物了,太好了,这下安和不会挨饿了。 她原本是打算将安和找一户好心的人家寄养,因为她一个十六岁的少女独自带着一个婴儿上路,也是不妥,更何况自己根本就不懂得如何照顾好一个婴孩。 安和虽然胎发是牛奶般的纯白色,但模样长得精致可爱,又身体健康,相信要找人收养他倒也不难,可栀子没想到,她一连问了好几户人家,都没有人愿意收养安和。 有些人还以异样的眼光上下打量着栀子,恐怕是见她一个小姑娘带着一个刚出生的婴儿,看她的眼神也多了几分鄙夷的颜色。 “唉……”栀子不免有些灰心,叹了口气,“倘若不行的话,小安就只能跟着姐姐了。”只是这样难免受苦受累,安和正在长身体,这样颠沛流离的生活还可能长不好。 正踌躇间,忽听闻一旁传来几声咳嗽声,栀子循声看去,就见到一对夫妇,大约四十岁上下的年纪,二人刚从田里忙完农活,站在路边上。 妇人正拼力咳嗽着,身上出了很多汗水,面红耳赤的模样,咳了半天却不见有痰。 栀子皱了皱眉头,忍不住就对那二人喊道,“大叔,怎么这位大娘都生病了,还下田干活呀?” 那位大叔侧目一看,这才看见竟然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姑娘,怀里还抱了一个婴孩。那妇人一听,也跟着侧头来看,就注意到那姑娘怀里的婴孩。 那婴孩长得胖乎乎的,皮肤白皙,两只柔嫩的小手一直抱着那姑娘的一根手指头在啜着,也不哭闹,模样甚是可爱,惹得二人不由得多看了好几眼。 “庄稼人是这样的,小病倒也不碍事。”那妇人不等那位大叔搭腔就跟栀子聊了起来,“姑娘为何抱着一个婴孩独自坐在路边啊?这孩子,怕是饿了吧?” 她言语中透露出对安和的喜爱和爱怜,一双眼珠子一眨不眨的盯着栀子怀里的安和看个不停。 栀子善于察纳人言,这妇人的眼神,自打看到安和的第一眼开始,就再也离不开了。 于是,她故作可怜巴巴的神色,点了点头,“嗯,我弟弟都饿了好几个时辰了……” “啊!”那二人一听栀子这般一说道,都大吃一惊,就问,“到底是何缘故啊?你怎么会带着你弟弟独自到此地,你爹跟你娘呢?” 一提起爹娘,栀子又想起了阿德和阿福,可他们对自己昔日关心的话语,自己从此之后再也听不到了,竟悲从中来,不禁流下泪来: “爹爹……和娘亲都过世了,只留下我和弟弟了……可我一个姑娘家,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照顾好弟弟,弟弟都饿了好长时间了……” 虽说她的话语中有杜撰的成分,可说的也都是事实,她的爹娘的确都已经不在人世了,栀子虽不擅长说谎骗人,但她此时脸上这悲伤的模样倒也真真切切的,惹人怜惜。 那位大娘忙不迭说道,“那不如……姑娘若是不嫌弃,就到咱家落脚吧,也好喂给你弟弟吃点东西。我家正好有些入口即化的稀粥,还有一些米面,拿来做成米糊,也能给你弟弟吃。” 栀子千恩万谢,于是跟着二人就去了他们家。 一路上,这二人才告诉栀子一些家中的情况,原来这男主人姓齐,在家排行老三,于是人称齐老三。他娘子也就称齐氏冯大娘,二人经媒人介绍认识,成亲后,齐氏一直跟随齐老三种点庄稼拿到附近的集市上去卖,也能糊口,多年来日子过得也还不错,夫唱妇随。 唯独一项心愿未了,就是二人成亲以来,一直没有孩子,如今一眨眼,二人已经到四十余岁了,齐氏的肚子却一直没有动静,前些日子还无端端的生了病,看了附近许多大夫都不见好。 栀子大概了解了齐老三家的情况,心中有了一些打算:二人的家境虽说不是很富有,但因为二人勤劳,衣食住行倒也殷实不缺,又恰好二人快年过半百了也没有孩子。 倘若将小安安置在他们家,说不定也是个很不错的选择。 想到这里,栀子就向齐氏讨要了一些米粉做成的米糊,一口口喂给小安吃了。 小安怕是饿得久了,每一口小嘴都张得大大的,整一口囫囵吞下肚,嘴里都不吧唧两下,那模样差点连喂他的小勺子都快一并吞了。 “慢点慢点,还有呢,宝宝……真可爱。”齐氏在一旁规规矩矩的看了半天,实在没忍住,就伸手替小安擦了一下他嘴角的米糊。那神情颇是爱怜之盛。 安和吃了米糊,很快就满足地闭了双眼,在栀子怀里安睡起来。 栀子故意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