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她的身形一踏入这第三条道,栀子不知道的是,她身后的那条道路就消失不见了,就像从来没有出现在这两座山峰间一般。 正与她相距有一段距离的北冕,此时正以观微术偷偷观察着栀子的行踪,看到栀子的身形忽然消失在了那两条路的中间,他不觉皱了皱眉头: “这丫头怎么会突然不见了呢?莫不是闯入了什么人布下的结界?” 他心中没来由的一紧,急忙召出他的神兵流影剑,以极快的速度飞向那两座山峰耸立的位置。 不消片刻,北冕就在那两座山峰间御剑而落。 他细细察看周遭的环境,甚至将手附在那两座山体的表面以灵力查探了半晌,都未见有任何异样。 这里明明就只有两条道啊?方才也听到那个猎户为她指路,是要她走最左边的那条路,怎么会人就在中间消失了呢?难道是他的观微术法出了纰漏,看错了? 可他在心底将方才施展观微术的口诀又过了一遍,确定自己没有弄错,可她人是去了哪儿了呢? 北冕踌躇不已,以他如今元婴境的修为都探查不出任何的异样,他不肯罢休,只得暂时隐去了身形,守在这两条道路旁的一棵树下,静静等待着。 栀子一边沿着那第三条岔道前行,一边辨别着那婴孩哭声的方位,一一寻去。 越往里走,道路就越宽阔,两边原本还是零零落落的小野花和青草,变得幽深茂密起来,走到后头,居然那草竟有她的小腿肚那么高了。 她踏入那幽深的碧草丛中,又往前行了好长一段路,忽而微风徐徐吹来,竟有一缕缕浓郁的花香传入鼻端,那香气不似女人的脂粉香味,倒似一种格外清新的气息中带点清泉水甘甜的气味。 她迎着那花香走去,忽然脚下的幽深草地不见了,入眼竟然是一整片花海。 栀子想起了那日她无意当中闯入了那片她采摘到千年人参的“桃源”秘境,这眼下的景象有相似之处,离奇神秘。 那花海当中的花朵,争相开放,花瓣娇艳若滴,花瓣柔嫩得能掐出水来。花朵的颜色也分别呈现出“赤、橙、黄、绿、青、蓝、紫”七种颜色,也不知道是什么花朵。 每朵花都有一个人的巴掌那么大,那花蕊吐露着芬芳的气息,随着清风扑面而来,栀子站在那片花海当中,说不出的身心愉悦与轻松,一时间,仿若连她身负双亲的血仇都可以放下了。 那婴孩的哭声,像一根无形的线,牵引着她来到这片花海当中,栀子细细听来,那婴孩已经不似方才那般哭的厉害了,像是察觉到了她的靠近一般,只间或发出一两声“呜嘤”的啼哭。 栀子寻到跟前,发现一朵紫色的花朵下,躺着一个男婴,他浑身赤裸,像是刚出生的样子。那紫色的花瓣与宽大的叶片正巧替他遮挡住了正午炙热的阳光。 只见,他一见到栀子的脸庞,就停止了哭泣,只伸出小手一把就拽住了栀子的手指,紧抓不放。栀子这才看清,他的头发居然是绒白的胎毛,像极了一只嗷嗷待哺的小奶狗。 他双眼睁得大大的,像是一对水灵灵的黑葡萄,里面似乎装着一个纯净的世界,不含一点杂质。像一块软豆腐般的小嘴唇,微微上勾着,正冲着栀子微笑。 “刚刚是你在哭呢?小家伙?怎么了?”栀子见他容貌可爱,那如软豆腐的小红唇,像一颗软糖般吸引着她,她忍不住抱起他,伏下头,轻轻的亲吻了他的唇一下。 那滋味就像是在轻轻嘬一块香气芬芳的糖果,这婴孩身上似乎带着一种令栀子熟悉的温暖,这一下亲密的接触,她居然不明就里的淌下了眼泪。 是自己太高兴这婴孩的降生吗?为何她要落泪,是因为感叹生命的奇妙吗?只是这么可爱的孩子,怎么会被他爹娘遗弃在这片花海当中呢? “阿嚏——”那婴孩突然打了个喷嚏。 栀子担心他冻着了,急急忙忙从福袋中找了一件自己的换洗旧衣裳出来,细心地替他包裹了,“小家伙,你怎么会独自一人在这里?你的爹娘呢?” 她四下里看看,又抱着这婴孩在花海中等了许久,依旧不见其他的人影,她心下不免有些着急:莫不是这孩子和她一样,身世凄惨,没有了爹和娘? 栀子盯着他看,这孩子的五官长得极其精致,眉眼间充满了一种说不出的令她倍感亲近的气息,她打算在此再等上一会儿,等他的爹娘出现。 可那正午的日头一直高高挂在头顶,就像在这里呆着,无论过多久,都没有时间的流逝一般。 这种情况很奇怪,可栀子没修炼过仙法道术,也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这孩子应该是出生在正午吧,栀子摸了摸他头顶尚还有些湿润的白色胎毛,心中猜测着。若是把他独自一人留在这片奇怪的花海当中,她又实在是放心不下。 “你还没有名字吧?”栀子拿那根他一直拽着的手指轻轻掇了一下他胖乎乎的小脸蛋,忍不住笑了,“那……你就叫安和吧,安宁祥和的意思。我爹跟我娘呢,也叫阿德和阿福,合起来也是福德的意思。我正巧也缺个弟弟,你从今往后,就是我的弟弟了。” 她都是一个半大的丫头,如今却因为安和,有了一种长姐如母的感受。 安和似乎是听懂了她的话,发出了一声“咯咯咯”的笑声,他许是感到有些饿了,抱着栀子的手指肚就开始放进嘴里吸吮起来。 “哎,你可不能吃我的手指头……”栀子知道他是饿了,她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可翻遍了全身和她的福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