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在问家里拿生活费,要读书,会放寒暑假,天天在我眼前晃悠,现在突然都出去应酬、到社会上讨生活了。”
宋争几个月没着家,刚回去一天,又被叫出来夜不归宿,奚扬也许并没有弦外之音,不过秦淏作为小辈,依然难免惶恐:“最近可能都是这样的行程,今天比较突然,下午那会儿有人攒局介绍投资方,我才找的他,他肯定不知道提前跟你们说。”
“没事的,淏淏,”奚扬的表情依然很柔和,满眼散发着长辈的慈爱,“一个是我生的,一个是我看着从小长到大的,都不是喜欢出去乱玩的孩子,你们俩什么样,我还能不清楚嘛。宋争脑子里装不住这么多人情世故,全靠你不嫌弃,愿意凡事帮着他呢,他和你在一块,我们没什么不放心的。”
秦淏天生海量,再怎么喝也就只是看着迷糊,脑子里面始终都还或多或少清醒着。
连拖带扛地回了家,他把沉得像头死猪似的宋争撂在客厅,自己进到浴室去冲澡。
本以为,没有陪着一起发酒疯的对象,宋争能消停一会儿,谁知他洗澡的这几分钟功夫,宋争就醒了,在外面吱哇乱叫。
“再来一杯!人呢!”
隔着一道门,还有哗哗作响的水声,秦淏没听清他说什么,怕不看着点,他再摔倒了,磕碰到哪里,便赶紧冲干净身上的泡沫,拿浴巾胡乱擦了擦,准备出去。
不成想宋争动作更快,顺着声音找到浴室门口,“哐哐”撞了两下,嘴里继续喊道:“出来!周总,别躲了……”
妈的智障。
秦淏套上睡衣,咬牙切齿打开门:“喝死你得了。”
“喝……”宋争激动道,“对,喝死你,满上!”
他举起胳膊,手里还保持着端杯子的姿势,没掌握好分寸,或者说压根就没有需要掌握的意识,“呼啦”一下,差点杵在秦淏的眼眶子上。
“你他妈看清楚我是谁!”
秦淏使劲在宋争脑门上拍了拍,逼着他睁开眼睛。
“没有什么周总了,回家了,大哥。”
“哦……”
宋争呆呆地看了半天,认出秦淏之后,他突然“哇”地一声,边哭边嚎道:“淏子!我太生气了,那个姓周的王八蛋,妈的,今天必须灌死他!”
“灌灌灌,”秦淏拽着他往沙发前面走,“真服了。唉,赖我,那会儿冯思源说的时候,我就应该问问对方的名字,提前查好黄历再出门。”
他是个多灵的人精啊,结合周远池提及许竟,宋争出去“放水”,再上桌就变了态度等种种反应,就猜得差不多了。回家的路上,他打开手机印证自己的想法,果然找到了周远池和许竟之间有过一段包养关系的报道。
“别怪我说话难听,你这不是自找的么。”
秦淏知道,这种状态下,宋争根本听不进去任何一个字,但有些话等到清醒的时候再说,那货肯定不乐意,不说他又憋得慌,所以只能趁着现在絮叨几句。
“当初找许竟,你不就已经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了吗,他被包养过的事儿,你早该有心里准备啊,只不过就差在具体对应到谁的头上而已。都跟你说了别动感情,许竟不是合适的人,你非不听,现在才遇上一个周远池,就窝火成这样,后面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呢,你活不活了?”
不放心让宋争一个人睡沙发,将人带回卧室,又朝他身上扔了一床被子,看着他再次闭着眼安静下来,秦淏也不堪疲倦,一头栽倒,睡了过去。
次日,时间都快到下午了,两人才醒,顶着同款的“头痛欲裂”坐起来。
宋争这回醉得实在厉害,根本记不得昨晚都做过什么,理智回笼,他带着歉意道:“淏子,那个合作……应该是成不了。”
周远池倒未必反悔,问题出在哪边,秦淏心里明镜一般。
点点头,他说:“我知道,回头找个光明的借口打发了他。”
“嗯。”
宋争揉揉眼睛,应完声又开始发呆,仿佛酒精还没完全过劲。
“跟你爸妈说完了,”秦淏翻身下床,“你就在我这儿呆两天吧,缓缓再回去。”
“仗义。”
宋争冲他比大拇指。
“傻逼。”
秦淏回以白眼。
宋争还想说什么,埋在地上衣服堆里的手机突然响起,铃声音量无比巨大,把他吓了一激灵。
“谁啊?”
秦淏离得更近,宋争便示意他帮忙看一眼。
“许竟。”
将手机扒拉出来,秦淏扫了一眼,举起屏幕宋争看。
宋争没由来地慌了:“他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我哪知道,”另一只手靠近屏幕,秦淏作势要点接通,“问问呗……”
“别接!”
宋争连滚带爬地下床跑过来,夺回手机。
好险,好险。
不知道什么情况,他不敢盲目接起,但也不能直接挂断。
一是不礼貌,二是会让人觉得有很明显的情绪表达。
两人都不动了,诡异地保持着对视姿势,直到铃声自然熄灭,秦淏率先反应过来,揉揉脖子:“神经病吧,我干嘛陪你在这儿装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