晢瞳冷冷注视着他,右手上寒枝剑火光流淌,凌厉的剑锋指着指着他的脖颈:“现在的你,还能做什么?” 视野模糊,耳边一阵嗡鸣,浛渊闭着双眸,忍耐着剧烈的疼痛。风波剑光芒黯淡,周身的龙息都浅淡。 双羽收拢,晢瞳落在地上,看着他一言不发,皱了皱眉。 “……瞳儿。”声音温柔,还夹杂着一些颤抖,“是我。”“爹爹?”晢瞳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嗯。”浛渊缓了一会儿,才抬起头,看向她。 对面的人银发凌乱,眼角绯红,嘴角还有蜿蜒的血迹,面孔都惨白。“爹爹……”晢瞳不敢靠近他,却又知道他的状况并不好,她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办。 “别过来,他随时都可以反扑。”浛渊闭了闭眼睛,心里自责又悲戚——师父和尘沙殿都因为他的抉择而殒命,女儿与侄子也因为自己的抉择而经历生离死别——“替我,找你娘亲吧。” 晢瞳看他低下了头,便留下了禁锢,抽身回去。 “阿姊!”眼尖地小家伙摇着手,长声呼唤她的阿姊。晢瞳落在她身前,蹲下身轻轻一抱,就将小家伙抱了起来,方才怒放的火焰都化作温暖环绕着她:“郁儿现在感觉人怎么样?”“没事啦。”她伸手环过晢瞳的脖颈,在她阿姊怀中挨挨蹭蹭地汲取令她心安的气息,然后急切地问她,“阿姊呢?有没有受伤?” “凭他?一时还伤不到我。”语气骤然冰冷,晢瞳低下头轻轻蹭了蹭她,“等到爹爹回来,我自会带你去见他,不要着急。”“爹爹……?”似乎是想起什么,她连连摇头,紧紧抱住了她,不愿意松手。 “舅舅,他想,见娘亲。”晢瞳抱着君郁,看着雲初走来,便轻声,委委屈屈,“我没有办法将他驱赶,爹爹的身体已经撑不下去了!”“结束这一切的不是你,瞳儿,不要背负什么。”雲初将她抱住,轻轻在她额间吻了吻,“在他的计划里,你不必出手。” 焓凩看着落在指尖的凤翎尾,闭上双眸:“苍峒,应我的请求,发出帝君召命。百川下,只能劳烦锦希川夕了。”乌金的光芒爆发,苍峒展开了恢弘的扶桑幻境——周围冰雪环绕。 “旭儿,炡炡!”凤凰鸣冲上天穹,下一秒,两星火光飞来,直冲到她的身边。“凩风!”怀炡抱住她,久别重逢的欣喜。冥旭则自觉地将她背到背上,回过头轻轻碰了碰她鬓发:“凩风很久没有呼唤我们了。”“我以为,就我这身神力,不会再有战事了。”焓凩安稳地坐在他背上,右手持着黄昏剑,她抬眸看向他在的地方,微微勾了唇角,“也只有他还会想着,要我来结束这一切。旭儿,带我去临渊身边。” 羽翼的声音响起,浛渊万分艰难地抬起头,看向来者。 对面的女子一手握着漆黑的苍峒神杖,一手轻扶剑柄,一席火色的襦裙,裙摆凤凰花绽放在波涛汹涌的藏青泛紫的沧海之上,上衣是银线勾勒长鸣凤凰的窄袖短衣,银白的披帛绕在腰间,飘飘欲仙。 焓凩望着对面的人,心绪复杂。 “……小凤凰……”浛渊沙哑着嗓音,轻声唤她,“是我。”“你需要我做什么?”焓凩看着他,一瞬不瞬地凝望,满是眷恋和思念,但话语却是截然相反的冰冷与淡漠。“发动审判,引动天雷。”仿若惊雷炸响在耳畔,她愣愣看着他的嘴唇开阖,周围一切嘈杂都消失——只有他的声音说着他残忍的安排。 “他既要我死,我便会拉着他一同。”浛渊看着她呆愣的神色,轻轻笑了笑,“小凤凰,动手吧,引动天雷,为我的罪孽做一个了断。”焓凩看着他如释重负般的微笑,一瞬间就想起在她在凝川境苏醒时两人的窃窃私语,握着苍峒的五指都紧攥到骨节泛白。 珩遇携着归惶一起赶来;吟翂和翊巉在看到他们到来后,缓缓起身,神力开始凝聚;雲初牵着君芷的手,晢瞳怀抱着君郁,他们看着蔚蓝色的光芒穿出水面,在他们身前化为人形;百里重锦、百里重川两兄弟匆匆赶来,重川先开口:“临寒殿被铁链困住,恐怕还要一会儿,帝君召命匆忙,我和锦便先过来了。” “祖父……被困在凝川境么?”晢瞳看向他们,声音平静。“是,我和川都解不开。”百里重锦看向那边的两人,忽然又反应过来什么,“珩遇,遇冥山脉三大山坳口战况如何?”珩遇轻轻笑了笑:“我把残局丢给碧穹、勿还有闵默他们了——反正也是深瑕军队与净世仙鹿守军的战场。我只怕再这样下去,仙鹿灭族,指日可待。”“我在此事后,会发布诏令——进行士兵调援。”雲初看向珩遇,“不必担心。之后瞳儿,我还有凩儿都会回到这边。” “怎不见——”珩遇刚刚发觉人都不在,刚想问出口便被妻子捂住了嘴。“阿珩什么都不想问。”归惶捂着他的嘴,歉意地笑了笑。“也并非不能说,”晢瞳看着西方——扶桑树在的地方,“皇兄不堪折辱,命我,予他解脱。”“母皇和父君,化作风沙,消散于天地间。”翊巉也不再隐瞒,他伸手搭在了兄长的肩膀,“没能再回到雪山。”“战事匆匆,无需守夜,我们且照常。”吟翂握紧了风帝剑,雪光凝聚化作一具木偶,“焚洙,这个给你,木偶,当年,你父君请求我们做的。” 晢瞳伸手将君郁放在了身边,然后接过木偶。她细细摩挲着左手手腕上的金色飘带,然后化出了那一枚固魂钉:“凭借这木偶和固魂钉,就可以令爹爹解脱么?”百里重锦和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