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舅舅去看看郁儿,她不理我。”声音完全失去了温度,晢瞳来到他们身前,寒枝沙洲两柄长剑火光明媚。雲初颔首,他紧紧抓着焓凩的手:“不必留情,他自己选择的路,后果由他自己承担。瞳儿,且放手去。”晢瞳颔首。雲初拽了焓凩一起离开,将战场留给他们。 “哥哥这是什么意思?”焓凩愣怔着,不满。“浛渊和我说过,他承担一切后果,不论如何。”雲初侧首,神色严肃,“一切都与你无关,是他自己的选择。”焓凩闭上了双眸,不再说话。 “小姐!”乘雾也从百川下赶了上来,他正低着头,轻轻碰着君郁的面容,想要唤她醒来,感受到了焓凩的神力,便抬起头来,斑斓的眼眸里映出他们两兄妹的脸庞。“我来看看。”焓凩松开了雲初的手,跪下身来将昏迷着的君郁抱紧了怀中,火焰的羽翼展开,将她拢住,温柔的火焰跳跃着,温暖着她的身子。 “神力亏空……他真是,不择手段……”她垂着眸,细细看着女儿的容颜,恍然间看出了几分爱人的影子,“郁儿,娘亲在了,不怕,我们不怕,啊。”雲初静静立在她身后,密切看着天上的局势。 “对了,师父呢?”焓凩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猛然抬头,看向坐在对面的两兄弟,“师父呢?”吟翂摇摇头,不忍心告诉她。焓凩急切地看着他,红了眼眶——心里有了猜测却不愿意相信:“你告诉我,吟翂!”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泪意又被她勾了上来,吟翂轻轻摇头,擦去了自己的眼泪:“母皇,还有父君,已经逝去了。” 焓凩紧紧抱着君郁,不敢置信地摇头:“不——不会的,师父还有尘沙殿那么强,怎么会!”她喃喃自语着,眼泪簌簌而下。吟翂看着她,忽然厉声:“焓凩!你冷静些,我知道你不愿意相信,但这是事实,母皇为了保护君郁君芷,舍身挡下了那个人的招数——那片沧海和冰凌,穿透了母皇的胸膛;他把矛头对向我,母皇用尽全力,才和瞳儿的火焰一起护下我……”“父君则是被污浊之物刺透了胸膛……”翊巉低声,唯恐高声惊扰逝者,“都是致命的创伤。父君携着母皇,献祭了所有引动了沙尘暴,然后再寻不见。” 焓凩愣愣看着他们,好半晌,才肯相信对她照顾有加的师父和体贴温柔的尘沙殿是再也见不到了。雲初回过身来,蹲下身将她抱入怀中,默默无语。“哥哥……”好半晌,她才说出话来,“师父没了……”她几乎无法支撑自己。 雲初闭上眼睛,将她拢入了怀抱,和她的女儿:“我还在,凩儿,我还在,哭吧,痛痛快快地哭出来,不要忍着……” 吟翂和翊巉注视着抱作一团的兄妹,却听不见她的任何声音,这才发觉不对。 “凩儿!”雲初低头看向怀中失神的人,“凩儿!你若能听见,回应我一下!”一言不发,默默无声。乘雾展开了蝠翼,小心翼翼地凑近了雲初,轻声:“小姐,小姐?你还好么?”“嗯……”压抑着哭声和抽噎,她轻轻地应了一声,“……我没事,别担心。” “娘亲……”稚嫩的声音传来,微弱又沙哑,君郁从窒息的寒冷中猛然惊醒,心里剧痛,“我痛……”“娘亲在呢,不怕。”焓凩匆匆压抑住了自己的哭泣,肿着眼睛去看自己的女儿。乘雾用蝠翼将两兄妹都抱了起来,清凉的沧海神力涌动着,恢复着她的伤势。君郁忽然感受到了莫大的危机,整个人都在颤抖,她伸手紧紧揪住了她的袖子,想要离她更近一些:“娘亲,娘亲!阿兄,阿兄呢?” 焓凩紧紧拥住了她,用自己的温度渡去暖意,然后示意吟翂叫醒不留神就睡过去了的君芷。 “君芷,郁儿在唤你。”吟翂温柔地把他从梦中唤醒,扶他站起身,轻轻推了他一下。君芷眨了眨靛青色的眼睛,抬眸便看见自己舅舅和娘亲注视着自己,同时传来的还有一声声着急的呼唤。“郁郁?郁郁!”一个激灵,他醒了瞌睡,趴着焓凩的手臂,伸手握住了她伸出来的手。他踮起脚去看,看到了暗红色的眼眸。 看见了自己的兄长,君郁这才露出了笑意,月牙都是温柔的光。 乘雾皱了皱眉:“小姐,郁儿,是在怕沧海的气息么?”焓凩抬眸看去,与他对视了几息后,垂下头,蹭了蹭她的发,轻轻将她放在了跟前:“等瞳儿回来,她比我清楚些。” 吟翂闻言,便看向天空——那里一火一冰正斗地不可开交。 “阿姊,阿姊,阿姊呢?”君郁赖着君芷,忽然又呼唤自己的长姊。“瞳儿正在气头上,恐怕要一会儿。”雲初的声音响起,君郁看去,他低下头,在她额上落下一吻,“你阿姊心疼你,她现在满心的怒火,不发泄完,估计不会回来。”“不要不要!让阿姊回来!他好可怕!”君郁怕了,她暗红的眼睛里不知何时蓄满了泪水,一眨眼,便滚落面颊。 “郁儿,你阿姊可不怕。”雲初忽然笑了,他将她抱在怀中,站起身来,指给她看:“看到那耀眼的火光了么?”君郁眨眨眼睛,金红的火焰映在她的瞳仁中,也映在她的心中:“看到了。”“那火光就是你阿姊,你阿姊可是凤凰族的两位帝君之一,神力很强。郁儿长大后,也会那么强大的。”雲初遥遥看着那火光,满心的自豪和歉疚。 君郁忽然想到了什么,她低头去找自己的阿兄——君郁坐在乘雾的背上,一样目不转睛地看着那火光,然后她看向雲初:“那我以后是不是可以保护阿兄还有阿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