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浛渊!”百里重川看着他们,喜悦不言而明——珩遇和百里重川驻守在这里,就为等乘雾载着他来到此地的一天。 “重川。”熙临渊立在他面前,向他半跪下行礼:“浛渊来迟,重川,好久没见。”“何必如此?”百里重川伸手把他扶起,红了眼眶,“你我结为异姓兄弟,我们是平等的。” 熙临渊在问候过他后才看向珩遇。 “若非你对焓凩的感情真挚,情比金坚,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看上重川了。”珩遇慢慢悠悠地看向他,也笑了,“浛渊,等你回来。对了,你之后都带着重川吧,惩罚终究还是来了。” 熙临渊怔住,他看向方才的人,才发现他神色憔悴身体羸弱,急急拉住他的手,探他的神力,瞳孔都放大了:“重川......”“没事,十年了,我习惯了。”百里重川微微一笑,“你带我走吧,浛渊。” 熙临渊颔首,声音又染上了些颤抖:“从今往后,换我保护你,重川,这条命是你救的。”百里重川握住了他的手:“没事的。” “珩遇,麻烦你了,这些年。吟翂他们呢?”熙临渊看向珩遇,问他,“我记得小凤凰和我说吟翂他们驻守在这边的。” “啊,看不惯重锦的行事嘛,他们替我守在西境森林。我会在这里等你回来,等我和你说的,一战将所有恩仇泯灭,自此之后,就是友人,就是净世帝君。”珩遇微微一笑,他看向熙临渊瞳孔的目光满是认真,“快些去吧,焓凩应当是比我更加着急。” “我知道。劳烦了,珩遇。朦胧,带我们去那里,沧浪帝君现世的地方——凝川境。” 重川看着身侧的男子,他银色的长发飘逸在水中:“浛渊,你有把握么?寒冰削骨之苦,是和焓凩雲初所受的痛相差无几的。” “我知道,我等了那么多年的契机,无论如何我都要试一试。牧云和我说过了,他和小凤凰都会来迎我回去的。”熙临渊看向他,靛青色的双瞳里是坚定,“他们都熬过来了,我也可以。” 百里重川看着他,微微一笑:“浛渊,你变了很多。” “我只是又有了勇气而已,重川。我此行去,碰见我父君的亡魂了,在古战场,小凤凰陪着我去的。我想,我也能够和她一起面对所有,过去的,未来的,欢欣的,痛苦的。”熙临渊也看着他,双瞳里的光芒惊心动魄,“重川,我不再是那个不肯将血污洗去来祭奠父君的少年将军了。” “我知道,我看到你和雲初一起面对强敌时我就知道你已经克服了千年之战不再拔剑的阴影。我们到了,浛渊,迎接你的新生。”熙临渊落在地上,神力涌动,玄冰飞出:“碧波·碧波万顷!”苍茫龙吟应声而响,形成威压。 大门缓缓打开,发出沉重地声音。 “浛渊,重川,随我来。”乘雾收拢蝠翼游了进去。熙临渊停住了脚步,看向穹顶:不同颜色的玄冰组成了一幅幅壁画! “这是当年的崆峒殿下在苍梧帝君逝世之后用神力,慢慢牵引而成,讲的是他和苍梧殿下的相识相知相别。相知相识相恋相别,独独缺了一个相恋。”乘雾的声音传来,满是惋惜,“浛渊,先进来吧。”熙临渊点头。 “浛渊!”百里重川刚将目光移开,方才那个人便不见了! “乘雾殿!浛渊他?”百里重川担忧地跑到他身边。“看来是他等不及了。”乘雾依旧镇定,但下一秒,神力的威压加重,温度骤降,那些壁画的颜色更加鲜艳。“重川,随我来,我们等他出来。”乘雾低声,“浛渊就算做好准备,恐怕那疼痛也不是他能够承受的。” 熙临渊惊讶地睁大了双眼,面前是绵延不绝的冰川。 浑身的白骨都反射着晶莹的白光,一条粗壮而修长的白骨沧龙正看着他,空洞洞的眼眶:“你是我要找的人。你叫什么?”“浛渊。”他看向他,眉目清冷沉静如水的青年开口,“寒冷的深渊。”“你可愿意接受我的考验?若是成功,继承沧浪神位,参与净世政务;若是失败,则身死魂散——你想好。” “不必多言。”他声音坚定,“浛渊此行前来就是为了沧龙的寒冰削骨与沧浪帝位。若失败,浛渊无悔。”“很久没看见你那么坚定的年轻人了。好,那么,就开始吧。”冰川移动,发出隆隆声响。寒气凝聚将他包裹。这条沧龙飞来,将那个光球用身子包裹,静静等待。 “已经开始了么?”百里重川看着这个硕大晶莹的莹蓝色光球,问乘雾。他闭上了双眼,调动神力以阻挡汹涌的寒气。 “是。寒冰削骨和跗骨灼烧是一样的,成功便是立在净世的顶端,失败便是身死魂散,绝无第三条道路。他们是因为血脉不纯粹,需要这些神力来提纯神力;而其他的则是在出生之前就已经承受这劫难。就像第三任凤凰族君只有一个妹妹,而他的父辈留下了三枚凤凰卵,其中没破壳的那位已经在凤凰火中已经消散,连看一眼这个世界的权利都没有。”乘雾看着那颗光球,和他低声道,“我相信浛渊会平安出来的。” 雲初在将焓凩抱着安置在瞭望塔后才折返山顶,那边祗焰还等着。 “毕方,烛憩,凌风将军怎么还没醒?”祗焰啄了啄自己的羽毛,问他。“这不是醒了么?”雲初看着他的手慢慢握紧,便蹲下身去,将他的手握住,“嘉蓝,起床了。”“哎?”莫凌风慢慢睁开双眼,褐色的双眼晶莹温润,“这是?” “遇冥山脉山顶,你好些了么?”雲初看着他缓缓坐起,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