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巢中空间有限,我总是在曦儿睡去之后再化为人身回到昔年我和他亲手筑成小木屋里歇息。我不知道他是否还安好,海螺虽在,寄托的不过是我的念想。临渊啊,临渊。如果我们再相见的时候你的愿望还是没有达成,那就请允许我帮助你,我不想再做一个旁观者,眼睁睁看你为他们耗费你自己的一切……我其实还好,可是还有朦胧,师父和尘沙殿,冉冉吟翂翊巉,重川和珩遇他们,大家都在记挂你。你把祝融朱雀交还给我了,你又一次抛下了我,一个人去冒险。”笔下一顿,焓凩看向凤凰镇纸,又继续写道,“曦儿长大了,都能跟哥哥斗嘴斗上许久了,还头头是道的,我都甘拜下风。这孩子很安分,都不给我们添麻烦,真不知道哥哥哪儿找到那么多借口去嫌弃。他像哥哥,倔强倨傲,平日里最喜欢把自己团成一团窝在哥哥身边,典型的心口不一。再过些日子,他应该就能化作人形了,那个时候,我也将进入凤凰火去留下自己的血脉了。这对我自身,不论是身体还是神力都是一个极大的挑战,临渊,我期望我们再见的时候,我已经恢复过来,你的实力也有所增强。”焓凩闭上了双眼,当年他对自己的承诺还是清晰坚定,还有他看着自己时带着的惯常的笑意,和温柔而坚定地抱着自己的臂膀。 “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你当年的诺言,我不许你食言!”她垂眸,“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写下落款“圣雪第二椿楸八百岁”。在将书页合上之后,她滚到了自己的床上,看向天窗之上的茂密枝丫和从那之中洒下的点点星光。 “千里共婵娟啊,临渊,安眠,好梦。”她暗暗想着,慢慢闭上了眼,最终沉沉坠入梦境。 枕边,冥旭已睡去好久。 屋外,雲初埋首在自己的羽翼中,正对着入眠好久的晢曦。另一边祗焰则蹲在巢中警戒扶桑的周围。 月色透过斑驳树叶洒在桌案,照亮的是“梦沧浪”三字。 雪山之上,安冉的肩头立着击鼓,她紧紧握着很久之前她兄长交予的镇纸。“阿兄。”她轻轻唤他,“你在不在那边?” 深瑕司马府,司马安辰正要吹熄蜡烛,忽然看见了镇纸上紫罗兰的的光辉,忙忙散开神力和那光芒交汇起来:“晴晴?怎么了?”“阿兄,我想知道,齐王现在还在帝国境内么?”安冉有些低落。 “齐王殿下已经开始着手准备战争,陛下将这件事全权交给了他,我等也无法置喙,晴晴,战争在所难免。不要怪陛下。”司马安辰轻叹,“晴晴呢?会参与么?”“我不喜欢战争,阿兄一直都知道的。只是,阿兄,理亏的事,他做的还不够多么?他不会良心难安么?我师兄失踪好久,师妹还有她的兄长都在扶桑树休息,净世并不强大,阿兄,阿兄,净世做错了什么,还需要再一次离别?” “晴晴。”司马安辰担忧地唤她,“净世没有错。错的是人的野心,是人的贪欲。净世安宁,净土安乐,我到时候再同陛下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约束一下齐王,至少,我要为你们争取到一些准备的时间。”“先谢谢阿兄了。这些年阿兄没受到性命威胁吧?三个弟弟呢?”她又想起自己的亲人来,便匆匆问他。 “我以为晴晴会先问陛下。”那头的男子微微漏了笑,“我没事,陛下毕竟还是大权在握,安柠他们都还好。陛下还是和以前一样不苟言笑,只是偶尔会差人送来一些魔晶,说哪天你回来了,稍稍留几天吸收了里面的魔气增强自己的魔力再离开。” “如果吸收了太多的魔气,净世可就容不下我了。”安冉微微一笑,“我这么多年在研究傀儡的东西,阿兄,我们不会刀剑相向,对不对?”“照理说应当是的,毕竟我的武力值可不及那几位将军。晴晴不要怕。早些休息吧,明天我会告诉你的。”司马安辰温柔劝她。“好,阿兄也早些休息。”她说完,便先散去了魔力。 “阿兄,这边的日出好晚啊。”翊巉趴在他肩头,没精打采。“在雪山上也没见你起得比我早。”吟翂无奈地看向自己这个弟弟,“这些年的战争里你有感受到师兄的神力吗?” “一直没有,毕竟和我们对战的也不只是极北守军。镇西军至今没有出动,这一支精锐部队也一直是净世的忧虑,毕竟仙鹿都的大门正对着的山坳,直通镇西军。”翊巉看向东境,“扶桑树生长在西境,西升东落。” “母皇虽有命令封锁东境,但就算不封锁,我们的东境依旧安全,毕竟这一片沼泽,吞噬了不知多少人的性命。”吟翂回首看向那一片乌黑的沼泽,“连父君都不敢轻易进入,可见它的腐蚀之力有多强。” “对了阿兄,重川怎么还没来?照理说这个时间他差不多该到了!”“乘雾殿去接他了,毕竟让鲛族飞到遇冥山脉上来确实为难他们。”吟翂看向南方,“这不是来了么?” “抱歉,来迟了些。”如玉器相碰的清脆声音,百里重川和乘雾一起来到这里。“我让重川带我去看了看昔年沧龙闭关的地方。如果浛渊回来,他势必有一次闭关,他的身子应当已是油尽灯枯。”乘雾沉了些声音,“就算身侧有凝川玉温养着他的神力之源。” “师兄当年离开,也需要很大的勇气吧?”翊巉不由好奇,毕竟浛渊素来不辨喜怒也沉默寡言,他不敢在他面前多晃悠。 “焓凩小姐支持他,这便足够他离开。他们有约定,焓凩小姐在净世等浛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