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之后,很多年都没有回到山上,扶桑树上的小木屋成为了自己孤独的天地。 焓凩坐在木桌之前,赤红凤凰的摆件下压着一叠铅笔稿,还有窗户边上的三盆凤凰花,凤凰花前是那一串用红线串成的符文链——只有两颗符文,那之间是那颗海螺,她还可以睹物思人。 “啾啾啾啾!”冥旭立在粗壮的树干上,从窗外探头进来,看着她,叫了几声,极为高兴。“怎么了?那么高兴。”她起身摸了摸他的头,然后走到屋外,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看到了一袭胜雪的衣袍和一匹洁白的马。 “焓凩?是我,珩遇。”树下的人坐在立在清澈的水流之中马匹背上,仰头望她。焓凩有些意外,她动用御风术落在了水面之上,好奇地看着他:“有什么事么?” 珩遇看着眼前的少女:“这些年没见,你又高了不少。焓凩,你比我们初见时美丽了很多,都可以看见你未来的风华绝代。”“你什么时候夸人夸得如此顺溜了?”她已经和他熟稔,连他的辖地极西森林都去过不少次,“说正事,珩遇。你这话题转的真不怎么样。” 珩遇微微一笑,咳了咳:“夙慧说沨铃殿找你。”“师父?我这就上去!”她回首唤道,“旭儿炡炡,我们一起去师父那里。”“好!”活力满满的声音响起,浑身乌羽的冥旭飞了下来,怀炡坐在他的背上。 “珩遇?还有妄羽?”怀炡咧开嘴笑了,“好久没见!”“很久没见了。”珩遇也颔首向他们致意,“走吧,我陪你们一起上去一趟。”妄羽嘶鸣了一声,跑了几步展开羽翼飞上了天空。 冥旭回首看向白衣的少女坐在背上后,舒展了羽翼飞上天空。“走喽!”怀炡伸出小爪子,一如当年离开的时候。 “师父有没有说是什么事?”她有些担忧。“应该是他回来了。乘雾不在你身边。”珩遇神色肃穆,“最近封印之边的异动有些频繁,也不怀疑沨铃殿是让我们一起去水下看看。百年了,也不知游鱼族的领地还是不是原来的模样。” “水下啊……”焓凩明面上没在乎他的到来,只是在听到他的到来时,清澈的漆黑眼瞳有一瞬间的明亮。“到了。”他突然开口,两只神兽都飞上天空,再缓缓降落。 “来了。”一个明媚的女声响起,一席紫袍早已等候于此。安冉看着她,跑去紧紧地抱住了她:“好久没见啦焓凩儿,长高了呢。”“冉冉,我真的高了些吗?”焓凩突然问她,那双眼睛里满是期待。“我自然确定。珩遇也一起来吧。”她牵过了她的手,招呼他。 他点了点头,在抚了抚他的鬃毛后,跟着他们进去了。 “师父,尘沙殿。”沉稳温柔的男声在殿内响起,安冉也停了下来,停在门前:“师父,尘沙殿。”“师父,尘沙殿。”焓凩也唤他们。“沨铃殿,尘沙殿。”珩遇也开口。 沨铃看向身前的端庄的男子,只见他闭上了双眼。尘沙扶着他,厚实的尘沙之力守护着他的身躯:“恐怕还是不行,圣雪。”熙临渊已经感受到了那穿透胸口的疼痛,他看向紧闭的大门,目光悲哀。乘雾也在他身旁,他拍着蝠翼,看向他。 “不要和她说。”熙临渊艰难地开口,“不要让她知道。我只是太忙了……都来不及和她讲上一句话。”乘雾垂首,蹭了蹭他。沨铃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神力涌动:“凤凰族的绝情之毒……连我也束手无策啊。渊儿先从后门出去吧,不要让她知道。”尘沙担忧地看着他,手上不敢放松半分:作为大弟子,浛渊少有那么虚弱狼狈的样子。 “尘沙殿,我自己可以。可以把这个,代替我转交给她吗?就说我在那里还有很急的事,不能多留。让她照顾好自己,不要担心我,和她哥哥。”他的双眸里满是悲哀,手上是凤凰花纹的木梳——可念而不可及的痛苦,是附骨之痛。 尘沙点了点头,接过了梳子:“放心。”他点了点头,留恋地看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离开。乘雾化作小兽的模样,在他的肩膀上,沧海的力量围绕在他身侧。 沨铃和尘沙相视一眼,都是一样的心疼。“渊儿为什么会被种下绝情之毒?焓儿又该怎么办?”尘沙摇了摇头:“暂且瞒着她吧。照渊儿说的。” 殿门从里推开,尘沙立在沨铃的王座边上,而沨铃则端坐在王座中,右手前伸,将门推开。 安冉看着没有第三人的大殿,沉默了一会儿。 焓凩和珩遇相视一眼,她开口:“师父......尘沙殿......我好像听到临渊的声音了......” 尘沙伸手,檀木梳在他宽厚的掌心中显出模样:“他来过,只是匆匆又离开了。他说他在那里还有很急的事,不能多留。让你照顾好自己,不要担心他,和你哥哥。这把梳子是给你的。”焓凩走去,来到他面前,垂眸注视着梳子:“他那么忙么?他有没有说京城的局势怎么样?” 沨铃起身来到他身边:“没有。他也确实好些年没有来了。焓儿不要担心他,不会有事的。”沨铃看着她垂眸,捧着数字的手都在颤抖,轻轻叹息,不忍再看。 安冉和珩遇互相看了看:“珩遇,你问一下师父找你们有什么事。”珩遇点了点头,他看向沨铃:“沨铃殿,有什么事发生了么?那么着急找我们上来。” 舍不得移开目光,但她一言不发的模样太让人心疼,沨铃艰难地再移开目光,看向珩遇:“嗯。游鱼族的领地污浊之息弥漫,重川有信传来。珩遇,你带着焓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