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月圆(1 / 2)

一个朔望月之后。月圆月缺,可是月亮本身没有消长。算了算了,焓凩注视着身边眺望雪山的人,想着,但是不论如何,现在人是团圆的。  “临渊怎么在月圆的时候回来了?”她小心翼翼地伸手,捉住了他垂在身侧的手。  “一个月了,反正京城里闲着无事,就来看看你。”熙临渊左手牵住她,右手上光芒明亮一瞬,“我带来了信笺。这个,你见过吗?”  深蓝色的光芒散去,两个左旋的海螺显出形来,连花纹都是一模一样。“嗯?海螺么?”她好奇地看着它们,问他。  “嗯,它们生长在海洋里,从出生到死亡。它们将海洋的歌声记录在了这些不会消退的纹路里,我在均雅找到它们,但这看上去却更像是净世物件。”熙临渊点点头,“因此我们也能用它们来联系。”  “原来这有什么必然的联系。”焓凩笑着听他说完,“那是不是我和它说话,那边的你就能听见?”熙临渊无奈地看着她的笑容:“恐怕没那么简单,我具体还要问问师父。哎,凩儿这个月都做了什么呀?”  “唤醒了眷竹,弹了几段旋律,然后熟悉了一下这边的几条路,大多数时间,都在藏书室里。”她看着他,毫不畏惧。  “凩儿,我突然感觉,我可能不太方便经常过来,因为京城里我总能感觉有人在监视我。”他伸手摩挲着她的长发,轻轻叹息着。  “我明白,临渊。”她垂眸,“不要担心我,我在这里过得挺好的;你在那里千万谨慎。对了,临渊,哥哥他还好吗?”  “我和牧云他们也断开联系了。他和嘉蓝一起去了镇西府,就当是远离那方伤痕累累的故土。镇西府离这里不远……你其实可以出去逛逛,但要在你长大之后。”熙临渊没有看她,自顾自说着,“净世的各个部分也足够你逛的了,凩儿。”  她突然回首,声音清亮:“炡炡,这边!”  “呀,凩风还有浛渊都在呐!”一个灼热的小团子飞了过来,直直冲进了她的怀抱,心满意足地蹭了蹭之后才看向她身边的人。“嗯。”他只是简简单单地应了一声。  “浛渊让我好找。”另一个声音响起,乘雾拍着翅膀来到他们凭栏而立的地方,“重川在等浛渊还有焓凩小姐。”  “他么?在哪里?”熙临渊皱起眉来,一般不会是好事。“古木风铃,而且碧穹也在。”乘雾垂首,“浛渊若不去,我向他带话便是。”  “我一个人去,天色不早。”他没有问她的意见,只是看向她,“凩儿,早些休息,我会在这边多住些天的。”  焓凩点了点头,然后目送他们远去。  “这么晚了,才会安全一些。”百里重川看着孤身而来的人,轻轻叹息,“焓凩她歇下了?”  “我希望她与你们的一次见面,没有我的在场。你们认识的只是她,不是有我在身边的她。”熙临渊对此极为在意,便拗口地解释。  “她是独立的人,不依靠谁。”坐在百里重川对面的碧袍开口,沉稳儒雅。  “抱歉!”熙临渊刚想开口,就见到一个硕大的白绒绒的球冲了过来,在碧穹面前堪堪停下。  “年轻人就是好。”雄厚的火焰之力比主人先到,炘的声音传来。  “你也没多少大岁数。”青年的声音响起,银朓的身形先清晰起来。  白球在瞬息之间变作一个短襟窄袖的黑发少年,白虎圣君勿扑到了碧穹的身上:“有什么事么?”出生在战争之时的勿年岁与焓凩相仿,身量不及碧穹。  “自然是有事。”  银灰之上绣着雪狼族的族徽,铅灰的长发柔顺地披散在身后,银朓走进了屋子,身后是一身赤色的炘,以豪爽著称的炎狮族族长。碧穹看着他们都落座后,便挥袖,苍翠的神力将他们笼罩,带入另一方宁静的月下森林。  “沨铃殿有信传来,让我们小心。”他悠悠开口,“恐怕战事将近。”  银朓颔首:“确实,最近封印的异动有些强烈。星筝说水下经常有地震,不得安生。”  “锦也有和我说,让我在驻守之余也关注一下异动,实在是有些力不从心。”百里重川无奈轻叹,“好在小妹玖儿是自由之身,正好让她有足够的理由和瞻之一起出来透透气。”  “重玖先前一直被重锦禁着足么?”熙临渊好奇问他。“是的。我还特地因这事跟重锦说了好久他才同意的。”他点点头。  “吟翂和我说擒住翊巉的人在翊巉那儿挑拨离间,那么我可不可以以为也有人在用重锦的手挑拨游鱼族和鲛族的关系——为的就是将净世四分五裂,再无威胁可言?”熙临渊静静地思索了一会儿,问他们。  “也不是不可以,临渊。你自己呢?如果这样,你来来往往的身份跟容易被发现,不仅净世难容,连均雅也不会容下你。”炘赤色的眼眸望着这位已有帝王之姿的沧龙族人,声音里有些忧虑,“重川也会因此被罪责,不论如何对净世都是不利的。”  “自父君和我参与千年之战起,我就已经身负累累罪行。”熙临渊垂眸,“但现在......这个形势在,我恐怕在这趟之后会很少,甚至是不能回来。要辛苦你们承担起东境和南境的防守任务。”  “这倒是不足为惧。”炘爽朗一笑,“我炎狮驻守在扶桑之树,淬炼的火焰有信心承担起重建圣火防线的任务。”  “南境里,我和锦都会注意,沧浪防线的复兴却要靠浛渊你自己了。锦素来骄傲。”百里重川微微一笑,“我也会联合水下三族一起的。对了,见过怀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