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阑近来身子十分的沉重。
这二胎让她怀出了种, 不生个叛逆关进华山二十年的圣母出来,都对不起这股子上入地的折腾劲儿的感觉,每都累腰肢酸软。
有时候半夜点起来喝水, 她寄予了娴雅端庄厚望的小女儿, 还在她的肚子里撒欢儿。
苏阑看着肚子起起伏伏的动静, 她八成是拽着脐带在调钢管舞。
偏偏沈琢之又是个不让人省心的。
拿北京这件事来说,苏阑本来忙着打点行李, 清算着要带些什么上路。
他还非大哭大闹,跟苏阑大吵说广州才是他的根,他是个广东靓仔。
黄嫂站在旁边直别过脸去偷笑。
苏阑叉着肚子说,“你才多大?有什么老根呐你?”
“我不管!”沈琢之直接站上了沙发,“我既然长在了广州,将来要老死在广州。”
苏阑气拿鸡毛掸子用力敲茶几, “我们每个人都只会老死在床上!”
“那我也要死在小勄的床上, ”沈琢之扯着嗓子跟她大喊, “你不能带着她起走吗?”
苏阑把他从沙发上揪下来, “你当你妈有那么大本事呐!我说话要有这个分量, 第个把你赶出家门去。”
这倒霉儿子谁爱要谁要, 成介小勄小勄, 跟他是陶家生的般。
还等娶上媳妇儿呢,已经分不清谁是妈了。
沈琢之圆溜溜的大眼睛里蓄着包泪。
在听见黄嫂门拿拖鞋的瞬间,他立马扑进沈筵怀里,“爸爸, 我妈妈刚才说要把我赶走。”
沈筵当即表示不可能, “你妈她只会赶我出去。”
他对自己的家庭地位有着非常清晰的认知。
沈琢之顺着换鞋凳爬他爸身上, “她们都听见的,妈妈还说我将来会老死在床上呢。”
苏阑冷哼了声。
这出戏让他演的, 有丝毫的表演痕迹,全他妈是真感情。
放在戛纳金棕榈奖的评选作品里头也是炸裂般的存在。
沈筵只手把他捞起来,诧异道:“你妈还会说出这种话来?”
沈琢之不住点头,在他以为他爸是要他撑腰的时候。
他爸又发话了,“那也定是你先惹妈妈生的气。”
“为什么!”沈琢之抗议道,“她多不讲理啊,让你闭嘴。”
“闭嘴沈琢之!”苏阑忍不住骂了句,“挑拨什么你?”
沈琢之指着她说,“你看你看,她是这副德行。”
苏阑把鸡毛掸子扔,“我真是多余生出你来。”
沈筵立马把儿子放下来,慌里慌张的,“妈妈生气了,你说你事儿惹她干嘛?”
沈琢之从自己爹身上下来的速度,快连他自己都不敢信,几乎是在他妈转身上楼的秒里,他爸始乱了手脚。
黄嫂在后头喊,“先生,可以饭了吗?”
沈筵只顾着上楼追苏阑,根本听清下头说什么。
沈琢之听着肚子里传来的叫唤,“小沈先生说可以饭了,我爸至少要哄上半小时才行呢。”
黄嫂笑说,“那么了解你爸妈啊?小沈先生。”
沈琢之坐在他爸的位置上,夹了块红烧小排往嘴边送,“我以后可不娶像我妈这样的,光哄她我都要累死了,哪还有时间忙我自己的事业?”
这时传来阵敲门声。
黄嫂正要去,沈琢之跳了下来,“定是小勄来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果真是陶小勄站在他家门口,沈琢之拿了她平时常穿的双鞋她换上,又做个请的姿势把她让进来。
小勄问,“你还吃晚饭呀?”
“我妈闹头疼死了,”沈琢之学着他爸揉额角的样子,“女人是最麻烦的生物。”
甚至连叹气的语调都和沈筵很像。
黄嫂:“.......”
好像是你先气你妈的吧。
倒是小勄说了句实在话,“不会吧,苏阿姨人多温柔大方啊。”
沈琢之小大人儿似的摇了摇脑袋,道了声非也,“那只是假象而已,女人都擅长伪装。”
完事他还凑小勄耳边说,“尤是我妈这种漂亮女人。”
小勄:“......”
黄嫂心里暗自庆幸先生和太太不在这里,要不然又是场鸡飞狗蹿,这个小琢之晚会招他爸妈生气,又是只记吃不记打的子。
据她估计,要不是沈老爷子两头的问候电话,和隔差五遣人送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