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筵那双温柔漆黑的眼睛里, 有太多难以言说的情意,苏阑和他对视了一眼,就微红了脸, 她轻轻挣了挣他的手, 也没能挣开, 便低下头抵上他的胸口,闷声闷气地说:“哪里有人这子求婚的呀?”
他朗声笑来, “好,那改天求过,按程序来走。”
“你别求,俗气死了我才不呢,才不。”苏阑头抵着他胸口不住摇啊摇,“我不, 我不, 我不。”
有多久了?
她这撒着痴来蹭他, 甜昵的, 娇软的, 像没满月的奶猫。
沈筵想这一出有多久了, 怕是连他己都记不。
他也没伸手去拦, 衔着笑低瞧她。
过了片刻,苏阑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长发,仰头问他,“你老笑什么?”
沈筵轻柔地给她顺着发丝, “我笑这院住的真是赚了。”
“你胡说什么......”苏阑说话间抬头一看, 输液瓶都已经快见底了, “呀,我去叫医生。”
沈筵漫卷诗书的, 摁了下墙上的铃,“用得着那么麻烦?”
苏阑觉得他那表情,明明就在说:“你脑子是不是被狗吃了?”
护士来拔了输液管,给留置针里注入盐水消毒,才恭敬地对沈筵说:“沈先生早点休息。”
沈筵淡笑,“劳动你了。”
护士红了红脸,“您总是这么客气。”
苏阑翻了白眼,还顺带嘁了一声,声道:“至于脸红吗?你就这么喜欢老头子啊?他六十了诶。”
那护士人早走远了没听得清,倒是沈筵一字不落全听了去。
“怎么动不动就给我虚高年龄?你直接跟人说我快咽气得了,”他把苏阑拉身上坐着,笑着捏了捏她的脸,“真了不得,跟人说句话都醋上一醋,这怎么行?”
苏阑待辩,“你可真敢抬高......”
说着泄下气来,也辩解不下去了。
她承认,己今天晚上,确实是有那么一点儿,着三不着两的。
“算了不说了,你快睡觉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暖气开太足,苏阑总觉得头昏脑涨,像有什么总也理不清楚似的,话嘴边也是算了。
沈筵拍了拍他身边的床位,“那你躺上来,和我一睡。”
苏阑拿下巴点了点窗边的软榻,“这怎么可以啊?我就睡那边呀。”
“我这儿没有让女孩子睡沙发的规矩,”他上纲上线的,说的头头是道,“等你睡着了,我也还是把你抱上来的,苦累我呢?就当体恤我才为你受了伤,行不行?”
苏阑犹豫了几秒,“那你老实一点儿。”
“好,领导都发话了,我敢不遵从吗?”
病房里头悄无声息,清冷的月光透过窗帘轻曳间的缝隙投射在地面,也似染上一层春煦。
苏阑枕着他的手安静躺着,沈筵侧目看过去,能隐约瞧见她下颌姣柔的弧线,白得像轻晃在杯沿的奶冻般的肩颈,甚至领口内若隐若现的细腻肌肤。
这床也实在,她怕掉下去,手不得不缠在他的腰上,两人贴在一,严丝合缝的。
最命的还是她身上那股甜香,旁征博引地刺激着他的每一毛孔。
沈筵强稳着心神捱了一会儿,并没有发出声音,不过意念稍动,那些来来回回的潮涌逼就着他,连呼吸都已经快掌握不住。
仔细听,还带了些不可状的轻喘。
偏苏阑还去探一探他腿上的伤。
沈筵轻吁了声,“唉,别。”
来就忍得难受,她还这拨弄。
苏阑却是十分凛然正气,“你怎么会让她去开车的?”
沈筵的嘴唇似有若无地蹭着她的鼻尖,蜻蜓点水地吻她,“不让她这么闹一场,老爷子永远不肯正视问题的,算是捉住双也无用。”
“那当时一定疼得不轻吧?你这是干什么呢?我人都已经走了那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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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里没来由的刺痛着,像有千万根细长而无形的银针,无孔不入地扎进胸口里,连说话的声气也似沾上了哭腔。
沈筵抚着她的后背,将她揽得更紧了些,“我赌你会回来,总有一天,会回我身边。”
记得出车祸的那晚上,也是这一片暮影苍茫的夜色,四周的一切都暗得发沉,他被推进救护车里的时候,看见一贯的处变不惊的周教授也慌了神色,他才察觉伤势有多险峻,后来意识也渐渐模糊来,已不大看得清身边的人,有天边那半弯月越发清晰。
月色似水、月华如练、月影横斜、月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