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细细碎碎又无处可躲的滚烫, 不停烧灼着苏阑后的理智,他那双如墨的睛离得太近,唇齿上对她步步紧逼地讨伐, 动又是分的缠绵温柔。
后来苏阑也受不住, 渐渐地喘不上来气, 可沈筵又偏不肯停,她一急便屈起膝盖在他腿上顶了一下, 这一顶用了分力,她知他定会吃痛,可不想沈筵会疼成那样。
沈筵先是沉沉地闷哼了一声,揉着腿放开了她,只见他紧皱眉,鬓角也被沁出的汗水给染湿了。
苏阑一开始以为他在玩笑, “沈筵, 你别再装了, 有那么痛吗?”
可看他那样儿在不对, 她的心揪在了一处, 忙打开车门扶他坐下了。
她不停给他擦着汗, “你可别吓我啊, 底怎么了呀?”
沈筵大半边身子仰靠在座椅上,过了好半天才能回神,他艰难地抬起摸了摸她的脸,虚弱一笑, “这几寒气太, 可能旧伤复发了。”
苏阑迷茫地问, “你什么旧伤啊?”
怎么她从来不知,沈筵还有什么伤呢?
没等沈筵回答, 苏阑就取下床毯子给他盖在腿上,自己爬前,“我们去医院...我们去医院。”
沈筵指了指自己的手机,“打给周教授,他知的。”
和上半夜带郑臣去看病时的镇静不同,苏阑这会儿六神无主,连要先做哪一样事情没了半点主意。
还是沈筵淡声安慰她,“阑阑,先打电话,再发动车,别慌。”
苏阑抖着手拿起他的手机,找周教授的电话,她语无伦次地介绍着情况,“就是、我撞了他一下,拿膝盖弄的,没想他会那么疼,我不知那是有过……”
惹来沈筵笑着摇。
这个身上总像笼了层江南烟雨般,栖冲业简的姑娘,读了这么多年书,听过比常人更多的理,在世人面前早已是一副含威不露的容止端庄样儿。
只有在他面前,才会偶尔流露孩子气,也会害怕得手脚发抖。
所谓关心则乱,当是如此了罢。
周教授就住在301的家属大楼里,自是比他们的要早,他已领着学生和护士们等在门口,直接推了沈筵去做检查。
苏阑等在走廊里时,她给李之舟打电话。
他那边闹哄哄的,像是局还没有散,“怎么了苏阑?”
她也没多废话,“沈筵腿上的伤,底怎么弄的?”
李之舟沉默了片刻,“他交代过我们不说的,你这是逼着我犯错误。”
“你就说吧,我今天他给弄得旧疾复发了,在医院呢。”
李之舟的故事讲的不错,苏阑听得一阵胆颤儿。
原来沈筵和郑妤这婚退的并不那么顺利,在当场拿住她的过失前,沈筵就公然提过一次退婚,说是郑妤太不成体统,可沈老爷子顾惜郑妤年轻不知事,又有两家这么多年的交情在,原本打算囫囵遮过去也就完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郑妤也听话的在家扮了几贤良,可沈筵那阵子不肯再给她好脸色了,电话不接信息不回,听说还在饭局上纳了几个颇有姿色的姑娘,大家说郑妤这是被未婚夫厌弃了。
一天半夜,她去宋临的场子里找人,正撞上沈筵身边坐了两个斟茶敬烟的女学生,郑妤当时就砸了一桌酒。
沈筵懒得理她,跌跌撞撞地上了车就要回去休息,可妒火上的郑妤就像疯了一样,让人司机弄下来自己坐了上去。
两个人在车上吵得不可开交,郑妤踩油门的力也越来越猛,沈筵试着去抢下她的方向盘,就这么在望和桥上出了车祸。
郑妤只受了些擦伤,坐在副驾驶的沈筵伤得更,大腿股骨横断骨折,在医院躺了三个月才稍复了些原。
从这件事以后,沈老爷子才开始对郑家不假辞色,毕竟什么不如他儿子的身体要紧,再一年半后郑妤被当场捉奸,才正式退了婚。
苏阑冷寂着眉听完了,失语一般,坐在长椅上半天没反应。
这个婚对沈筵来说,就这么的、非退不可吗?
他那个时候甚至不知,自己其没打算回吧?
为了这一点子微渺的未来,值得他赔上一条命去赌吗?
沈家那么一座金山银山,王权富贵的,也真亏他能狠心舍得下。
这哪像是他这个,杀伐予夺颇具北魏曹风的老成官修的派?倒不如毛小子。
李之舟在那边“喂”了好几声,“苏阑,你还在听吗,苏阑?”
“我在、我在,多谢你告诉我,”苏阑见手术室的灯熄了,胡乱擦了脸上的泪,“谢谢,打扰你了之舟,再见。”
她收起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