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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个?”
“苏阑。”
他们两个说话的时候,沈筵恰从旁边路过,听见这字眉心一跳。@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宋临喊了句三哥他也没理。
郑臣明里,以为是为着订婚的事,拉住了宋临说,“别去惹他,郑妤明天回来,他烦着呢。”
宋临压低了声音说:“你那个山大王妹妹这下要高兴了。”
郑臣把车里的音响开,是一首震耳欲聋的《好日》。
他说:“来你听,明天我去机场接人,点要放这首歌。”
宋临:“......得是。”
小年夜沈筵忽然被老爷召回了家,今儿这天气也格外阴沉,眼看着要下场大雪了,沈筵站在镂空紫檀木雕窗前抽闷烟。
老爷亲泡了茶递给他,“我记得你爱喝大红袍。”
沈筵淡淡接过,掐灭了烟,又将茶放下了,“我早习惯喝夜茶了。”
他以前晚上处理公务,总喜欢喝杯浓茶提神,有了苏阑以后,大半时陪着他,倒也没这个必要了。
苏阑经常端个电脑坐到他对面,瓯艳着眉眼,时把脚伸进他裤腿里蹭一蹭。
他往往是面上泰然,实则心里早已经被撩拨得成了样,试问世上有什么茶比的姝色更醒神?
再会有了,当是没有了。
沈筵开手机看微信,祝福的消息遍地开花,却没有一条来自苏阑。
和别人聊天倒是挺欢的,到了他这儿,连个小年祝福配有。
小没良心的。
老爷看他恹恹的,“怎么你有心事了?是愿订这个婚?”
既然话说到了这,沈筵也开诚布公,“爸,我真的喜欢郑妤,这婚实在订也罢。”
老爷抬起眼皮看他,像量懂事的孩,“喜欢喜欢的,也能成为订婚的理由吗?你今年大了。”
从沈筵小学毕业后,他再没这么看过他的小儿了,可他最近的确像话。
沈筵双手插兜,故作好奇地问:“那什么才能成为理由?”
老爷熄了炉里的火,“人有旦夕祸福,倘若明早起来郑家大厦忽倾,可从长计议。”
讲白了:以势交,势去则倾;以权交,权失则弃。
沈筵嘲弄地笑:“这么说,我要想结这个婚,得去搞垮郑家了?”
“你究竟要胡闹到什么地步!别以为你干的那些好事我知道,我是老了是了明白吗?”沈老爷将手中纯金的小火钳一摔,站起来一脚将面前的茶几踢翻在地,“把个小丫头养在园里头,为了硬是逾制越规地整治了一个外四路的郭棋,现在竟动了退婚的心思!”
沈筵眼中沉寂的阴冷并比外头的天色好少,“您用掀桌摔板凳的,这一套能把我给吓住的年纪,只到我一岁半为止。”
沈老爷似是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我说,自从我亲妈了以后,我没什么可怕的了,”沈筵冷笑了声,一字一句说道:“反正我是没人管的野种,生富贵的,又有谁会真正在乎呢?”
沈老爷斥道:“你知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平日在集团,也这么颠三倒四的成统?”
“爸,您记得我妈妈长得什么样吗?知道爱吃什么,又是哪一天生辰,等您来的时候在做什么吗?”沈筵见老爷动了怒,心里反倒有几分痛快,“我告诉您在做什么,枯坐在后苑那棵海棠树下,一遍遍写着您的字。”
沈老爷指着他,浑身气得发着抖,“所以你把人养在破园里?好步你妈的后尘?我告诉你,你现在这样,那丫头的下场未必好过你妈!”
沈筵心头一震。
许干的陈年往事这么浮了上来。
他妈本来有一把极清妙绝伦的嗓,能将昆曲唱得绕梁七日,后来过是上了一趟街,喉咙里被人塞进了滚烫的木炭,连一张脸也被刮花了,只好终日里躲着见人。
在他很小的时候,见了也搭理,嫌声音粗嘎难听,反倒亲近沈夫人。
后来懂了些事,知道那才是他的亲妈,可再要去看也只敢偷偷摸摸的,他敢让沈夫人晓得。
只因老爷反复交代,能惹沈夫人高兴,一定要听的话,可以让生嫌隙,否则他是要吃大亏的。
再端庄贤良的人,心里也有迈过去的坎,更何况沈夫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