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有九,辅国丶奉国将军十馀,中尉等数十,发凤阳高墙者不计。
咒骂丶弹劾丶编排,不绝于耳。
乃至钦差途径汉阳府时,还有死士刺杀,惊惶一时。
所幸,翌日朱希忠再度出面,仅伤一耳,全然无碍,甚至以棺木随行,一副置生死于度外,誓不罢休的姿态。
就在这种局面之下,这一场清算,进行得格外顺利。
……
「局势不对劲,万分不对劲!」
岷王朱定耀在殿内来回踱步,神色焦躁。
朱常汶比他更急,颓然一张脸:「殿下莫重复了,我自然知道现在局势不妙。」
「湖广诸藩,荆丶襄已然俯首系颈,楚府东安王自身难保,还圈禁在巡抚衙门中。」
「我吉宗那位好父王,不仅不愿替我做主,还一门心思想想将我扔出去抵罪。」
「如今能抗锦衣卫魔掌的,只有殿下了啊!」
朱常汶唉声叹气。
难道是他不想学荆藩,扑通一声跪地求饶吗?
问题他当初替朱英琰打通岳州关节,是真的涉案其中了啊!
当初楚王府夜宴,他还去了,几十万许出去,邬景和眼皮都没眨,就给拒绝了。
如今就更别说了。
看看那几位郡王,说杀就杀,甚至连凤阳高墙的雅座都不给机会。
他朱常汶区区一个辅国将军,要真交到了朱希忠手里,少不得就是脖子碗大个疤。
太猖狂了!
当初辽王除国,好歹还能送到凤阳高墙,如今怎麽就这样动辄绞杀了!?
他瞥了一眼身前这位岷王,只希望这位真的要顽抗到底,不然他当真是十死无生了。
朱定耀心思却没放在他身上,只喃喃道:「局势是不对劲,但本王不是指有多坏,而是变化太快了……」
朱常汶一怔。
只觉云里雾里,莫名其妙。
朱定耀自言自语一般,解释道:「从荆藩开始,局势变化太快了!」
「荆三子毫无徵兆屈服,襄王莫名其妙自首,辽藩宗室的揭发,更是快的不正常!」
太奇怪了!
从荆藩藩主自焚,朱希忠仓促离去,这才过去多久?
哪怕朱希忠不惜己身,舍命要清算谋逆一案,总要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不料竟然如此之迅速!
东安王入狱丶荆丶襄丶辽相继低头。
他朱定耀招买的苗兵丶聚拢的匪盗,都还没安置好,凭什麽就到了这一步!?
朱常汶疑惑道:「荆三子白捡一个亲王之位,卖了荆藩不是合情合理?」
「形势演变之下,襄藩丶辽藩也别无二选。」
「殿下所指何处?」
朱定耀抿了抿嘴,失去了与这吉藩小辈谋划的兴趣——与他那位刚去世的堂弟比,实在差太多了。
他独自思忖起来。
如朱常汶所言,局势演变,每一步都合情合理。
但不一样的是,每一步都是合情合理的快,几乎没有任何反扑!
唯一一次朱希忠遇刺,还是他派出去的人!
这种巧合……有人出手推波助澜的痕迹实在太明显了。
谁这麽阴险毒辣?
又是什麽目的?
如今湖广有着权势能量的,可没有几人。
朱定耀看了一眼身前的朱常汶,这小辈的父亲,一直未曾出面吉王?
他旋即摇了摇头,也不对,若是真这样老谋深算,未必需要让自家儿子去顶罪。
朱定耀突然想起前日去世堂弟的至理名言,脑海中灵光一现。
有这个权势的人中,谁能最大获利!
这念一起,朱定耀脑中越发清明,也越发意识到形势危机。
他在殿内来回踱步,皱眉沉思。
过了好半晌,朱定耀才猛然抬头,看向朱常汶:「你现在能拉起多少人!」
朱常汶怔愣片刻,很快反应过来。
斟酌道:「要看殿下指的何事……若是寻常事,数百人没什麽问题,若是大逆不道之事,十馀人也难。」
朱定耀死死盯着他:「十馀骨干更好!」
朱常汶后退一步:「殿下意欲何为?」
朱定耀神色阴沉:「事到如今,已经不作他想了。」
「我府在山上水里,还有千馀人,本王交给了黎山王。」
「王府官吏丶兵丁只要给足财物,总有跟咱们走的。」
「往北!投身鞑靼,改头换面,部落之身开府建制,积蓄实力,等待天时!」
这事也是有先例的。
北方诸藩,天天有宗室投身鞑靼,混口饭吃,什麽代藩丶晋藩,多了去了。
他如今不过是要带资入股罢了,不算稀奇。
时局变化太快,他已经预感到,再不走,就没机会了。
但,他是想得好,可朱常汶听罢,立马原地蹦了起来!
看疯子一样看向这位岷山王。
岷府上次造反两天就被平定了,如今还有脸邀他重操旧业,痴傻了不成!
这般想着,朱常汶勉强笑道:「殿下,我还是不习惯北方吃食,还是改头换面,去民间做